夜,浈水阁
阁门打开,慕容玥缓慢走了进来。玉敏跪在地似知道了慕容玥会来找她。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压抑了下来。
玉敏的面色无比凝重:“大娘。”
慕容玥脸色阴沉严肃,见今日之事一口怨气上头,上去就是一耳光。
“蔼—”
玉敏磕了一个响头,哭道:“女儿不知做错何事让大娘这么生气。”
慕容玥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你今日差点害死了徐府还有慕容氏1
玉敏流着泪反问:“女儿真不知道这一计会拖累徐府,女儿只想杀了他。”
慕容玥放下了手转身不在看她,冷冷道:“今日被你这么一闹,这郝老夫人就会觉得是我教女无方。老爷说了让你禁足一月,你还要日日抄写《慈佛经》。”
玉敏跪爬到慕容玥身后抓着裙角:“大娘,您救救我,救我出去我定杀了他1玉敏的声音有些苦涩。
慕容玥弯下腰抓住她的胳膊撒开她,缓缓开口:“我替你求情,郝老夫人才能不去追究。你给我听好了,今日的事情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你确实差点拖累徐府,你还是先救你自己吧1
“大娘,大娘。”慕容玥离开,玉敏跪在地上伸出五指似想求助于慕容玥,嘴里哭喊。
红蕊心疼过去扶她:“小姐。”
玉敏见自己的丫鬟怎么能如此笨拙上了巍烈的当,红了的眼睛带着怨恨上去就是一耳光。
“都是你,他们给你什么你都要,要了还不告诉我,吃里扒外的东西1玉敏指着红蕊喊道。
红蕊磕头跪着哭:“小姐,我不知道他们是在设计我。没有告诉您是因为这粉实在难得。”
玉敏不想听这么多解释,因为她们已经上当了,眼下能做的只有照着徐润的处罚来。
玉敏低头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木板上,她恨极了巍烈。不是巍烈设计她,而是她再也不能已好的印象站在郝博面前,从前的那些她与郝博的记忆全被今日的设计所毁。
玉敏缓缓抬头,心中的怒火逐渐引了上来,嘴里念叨着:“徐——为—烈1
一个时辰后,不知何故又下起雨来。玉敏一人缩抱着自己的大腿,手中拿着她娘留给她的玉佩,目光望着窗户的大雨。
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跑脚步声,红蕊气喘吁吁:“小姐。”
巍烈走了进来,玉敏起身一双美目怒瞪巍烈,怒道:“你来干什么?”
巍烈冷笑一声:“当然是来看看你这位推我落水的好姐姐。”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红蕊把他轰出去1玉敏大声叫道。
红蕊上前刚要开口,却被巍烈的冷漠凶狠给怔住了,不敢再开口低着头退缩了回去。
巍烈见她略有心虚,想起了之前玉敏为何要帮他。
“红蕊!你1玉敏还不容易缓下来的情绪,被红蕊的退缩气的攻心,完全不知该怎么说。
突然传来一声巨雷,响彻云霄,雨又下的更大了。他们两人都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对方。
玉敏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她知道巍烈是来找她对峙的。
“你无需在我面前装什么柔弱,不如说说你为何要算计我?”巍烈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
玉敏不在装的柔柔弱弱,狠心无情的本性全被巍烈话语讥讽了出来:“算计你?没错是我算计你,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在这个家有地位。”
这话一出,巍烈直接挑眉,那一张脸全是得意的笑道:“可惜你没能算计成我,反倒被我算计,这家里的地位你恐怕连狗都不如了。”
玉敏知道这是在挑衅讥讽她,可再知道是激将但心里还是忍不祝
玉敏不耐烦的问:“你到底要干什么,今日你赢了,可等我出去我绝对不会再像今日一般被你捉弄1
巍烈走到她面前,玉敏也目光微抬,赫然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神玉敏心慌了,就这么继续僵持了片刻。
玉敏突然推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起来紫燕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帮我,现在我想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
巍烈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从我解脱于净空之手慕容玥就开始了算了。我能进出廷尉大牢就已经在算计中了。你很痛恨紫燕,杀了紫燕也在你的算计内,包括你主动示好帮我埋诅咒娃娃也在你的算计之中,还要我接着说下去吗?”巍烈回头看她,摆出一副轻视她的神情。
玉敏有些慌乱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算计全被识破了。
杀紫燕确实是因为她痛恨紫燕,因紫燕从没把她当主子一直以徐玉姝的口吻欺辱她。嫁祸巍烈都是她给慕容玥出的主意,埋诅咒娃娃助他逃离困境也是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取得对她的信任。
做了这么多就为了今日可以借《罗刹经》杀掉他,可惜一切都被识破了。
巍烈继续问:“可我有一件事不懂,你算计我便罢。可我一想你未必完全是针对我,而是想借我的手来拖垮徐府和慕容氏吧。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想让郝翟两家对付慕容氏。”
玉敏心不定,因为巍烈全部猜到了她的心思,玉敏柳眉紧皱:“你……胡说什么?”
巍烈没有去看她,而是把目光落到了她腰上的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看你一直拿着你娘给你的玉佩,你是想报仇吧。”
玉敏咬着牙不开口回他。
巍烈双眼幽深,眼中没有情绪,他就那样直直的盯着玉敏,见她不开口,巍烈道:“我知道你是为你娘报仇,你恨徐府,你恨慕容玥。但我不允许你拖垮徐府,你若想报仇应该去对付慕容玥而不是我1
闻言,玉敏这才默然开口:“你在胡说什么?我想拖垮徐府?徐府倒了我也脱不了干系。还有我看什么时候恨过大娘,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巍烈目光收回,严肃说道:“能在慕容玥膝下活下来,又能知她心定吃了不少苦。可你把这些苦变成谋来害不相干的人,你觉得你跟她们有什么两样?”
玉敏刚想接话,又被巍烈抢道:“还有你推我落水,我也不知你是何意。怪不得那日罚跪于佛堂你要问我是否还记得这么落水。你心里的恨我懂,不惜弄伤自己用苦肉计夺得你的信任,不过徐玉敏望你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就叫作茧自缚1
玉敏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来借此掩饰自己的内心与不安:“徐巍烈,你不要再胡说了。我只想算计你,你是怎么落水的我也不知道。你方才说的头头是道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是《罗刹经》的事情是我算计你,可你细想我为什么要算计你?你想到这一层了吗?”
言毕,玉敏开始哼哼傻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慢慢跪倒在地大哭。这些年她过的确实不好,前有嫡女徐玉姝欺辱她,本以为徐玉姝走后她的日子能好些,可一个同房生下来的庶女确实不认人待见,即使养在慕容玥身下庶女还是庶女,连慕容玥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巍烈看着她这样内心五味杂陈,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毕竟有着同病相怜也不想与她过多计较:“从此刻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的事情我不在追究,望你现在就收起你那些弯弯绕绕的伎俩,不然我定不会放过你。”
巍烈转身翩然离去。
“红蕊你也出去。”红蕊明玉敏的意思,以往玉敏从不让人见她哭,一旦她哭就会差遣自己离开。
红蕊点了点头也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只留玉敏一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来发泄这些年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