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顷殿内德妃单惜华跪于菩萨像前,这基本是她每日会做的事情。
普顷殿为大蒋后宫最西边,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人们都觉得住在这里相当于失宠,但住在普顷殿却是德妃自己的意思。
普顷殿的装饰很简陋,基本上没有什么色彩。德妃所住的正殿供有一菩萨像,一个香薰炉还有一帘帐子。
香薰炉里冒出的檀香烟气加上帷帐显的德妃看的不是那么清楚。
贴身宫女林致走了过来:“娘娘,您已经念经三个时辰了,可以了。”
德妃缓缓睁眼抬起手,林致过去搀扶,德妃慈祥道:“林致,你觉得本宫这招如何?”
德妃座在位上,林致端给她一杯茶水:“极高,表面上是太后罚了贤妃,可她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娘娘的意思。”
“都说本宫失宠住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可只有这样咱们才能自保,那些妃嫔也会为了宠幸不会与本宫同祝再者咱们做什么事情也好算计,虽然没有皇上的宠幸,可是有皇上的尊敬和后宫众人的信任本宫就觉得可以了。”德妃抿了口茶放下茶盏。
德妃的表情慢慢地回忆了起来,她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哥哥”,两人从小就认识,还许下今生非彼此不娶不嫁。谁知顺鼎三年春,虽然蒋朝连连大胜,谁知却传来青梅竹马去世的消息。
那几天她哭的很伤心,但又因为自己家族的正光自己被安排入了宫成了“懋嫔”。
成为懋嫔后她却很是开心不起来,她知道自己是皇上娶进宫来对抗慕容氏的,可心里终究有抹不去的那个人,她不愿意争宠。
再后来顺鼎六年,传来了青梅竹马大婚封将军的事情。那时她已经是懋妃,等青梅竹马入宫两人相见。
懋妃看到明将军和一姑娘牵着手,那姑娘年轻貌美,说话举止像极了一个大家闺秀,两人嘻嘻哈哈。
懋妃支开了林致,林致道:“娘娘,您已经是妃……”
“本宫让你回你就回。”林致作罢只好离开。
懋妃走到他们的身后叫住了他们:“明哥……将军……”
二人回头,明将军拉着自己娘子请安:“给懋妃娘娘请安。”
懋妃死死盯着那个姑娘,如果当年不是“战死沙潮恐怕现在在他身边的就是她了。
“明将军,本宫想与你一叙,不知你可否?”话说一半,明将军道:“懋妃娘娘,您是皇上的妃嫔,礼应避嫌。”
“好,那就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说。”
明将军的妻子也是个明眼人,她向懋妃退安又向明将军说:“相公,懋妃娘娘与您叙旧,妾身就先告退。”
明夫人走后,懋妃当下了方才的尊貌,又变回了一个弱小的姑娘,想去抓他却被明将军躲开,“懋妃娘娘,不可1
看着自己一直爱这着的哥哥却对她冷淡,她质问:“明哥哥,你为什么……”泪水已经流了出来。
“明哥哥,我听我爹他们说你不是战死沙场吗?”
明哥哥哼哼一笑,“懋妃娘娘,当年我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等我醒来的时候你的家人就告诉我你入宫当了妃嫔,原来在你眼里荣华富贵胜过一切。”
懋妃心里咯噔痛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说自己,懋妃低沉着头捂着自己的胸口。
“这些年我一直都给您写信,可您也一直不回。到最后收到了你的信,确实让我不要再联系您,您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信?”懋妃将信将疑,因为她从没收到过信。
明哥哥背对着她,仿佛不想去看她,冷言冷语:“懋妃娘娘,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而我是大将军,我已经有妻子,请您自重。”只留下这一句话他就离开了,那一瞬间他头也不回。
一阵风刮过,将懋妃身后的樱花吹落下来,樱花飞舞于她身边,显的她楚楚可怜。
回宫后懋妃想着这一切,信件?可她从没收到过,懋妃痴呆呆的一个人回宫。林致见她回来扶她。
她问:“林致,我问你。这些年你是否有收到过信件?”
林致慌了神,结结巴巴:“没……有……”
懋妃推倒她:“还没有?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家里会每次寄信给我,有一次寄了两封,我还问你,你告诉我那是你爹娘让单家转角给你,现在一想那就是明哥哥的信1
懋妃两眼无神如空洞,无力的瘫坐在了凳上,林致见隐瞒不下去便道:“娘娘,这都是少爷的意思埃”
哥哥的意思?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天后她宣自己哥哥入宫,“给懋妃娘娘请安。”
懋妃跪在地上发疯的摇摆着他的哥哥:“哥,你告诉我他不是死了吗?”
单值心中的愧疚不敢望着她,懋妃也感觉到了。
“哥,你就告诉我吧。”
“妹妹忘了他吧,你已经是懋妃了1
懋妃松开了手,她无法忘记,因为她被骗了,入宫也不是她的本意。
懋妃看着桌上的烛台,她过去拔下拉住,尖尖烛台刺刺向自己脖子,吓的单值大喊:“妹妹,你要干什么1
“你别过来,你今日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死给你看1
单值只能如实到处道出,其实她的明哥哥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那会单家虽然已经立功可也被慕容氏视为眼中钉,皇上蒋胜靖后宫也需要一个妃嫔来争宠。为了皇上为了单家他们只能欺骗自己的妹妹,把她送入蒋宫。
懋妃有些惊呆,自己的家人为了名利就把她自己送入到了后宫,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妹妹,那会咱们家虽然立功,可慕容氏已经再设计咱们了。如果不把你送入宫,到时候单家六十条人命就没了,你要体谅爹的用意。”
懋妃开始傻笑,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刺也插划破细嫩的脖子:“你们为什么体谅一下我,自入宫后虽然我位份高但日日受太后和平贵妃的羞辱。你们知道这两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那一瞬间,单值夺过烛台。懋妃还是想寻死,单值因愧疚死死抱住了她:“妹妹!别这样,是哥哥对不起你,可哥哥也是没有办法的埃”
懋妃拍打着她:“哥,你们骗我就算了。他的信你们也不告诉我,你们知道吗昨日我见到他的娘子,我是满心嫉妒与恨啊1
懋妃停止了拍打,嗷嗷大哭起来,把这几年的不甘于愤恨全都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