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遗憾,一方面,也为了更好维护自己的网站,李赫选择了提前结束寒假在信仰的行程,回到了光阴市的家园大本营。
和李赫一起回省城光阴市的还有康行健和河溪洲,康行健是提前返程,去张罗他的加盟店,而河溪洲是被李赫邀请到家园网络,协助他处理和维护wo123的。
回去的时候,李赫小舅乔南看不惯自己的妹妹开那辆两厢富康,让她把小富康留在信仰他找人处理,而把自己公司里一辆八成新的别克君威借给了乔楚。说是借,也没提什么时候还,乔楚倒也没有推辞,她回去之后就要张罗家园制药重新运转的事情,开着个两厢富康确实也是不合适。
可以说,一回到光阴市,李赫和乔楚母子俩就是兵分两路,李赫以家园网络为大本营,全力经营他的两个网站,而乔楚根据乔南的推荐去物色药厂的管理营销人才。
其实在李赫的前世里,也就是99年到2000年,正是国内的文学网站由兴起到泡沫,由泡沫到破灭,又由破灭后浴火重生的阶段。
早在门户为主时期,读者发现新的文学类网站大都是通过雅虎等门户进入,或者是通过各站间的友情链接。友情链接几乎是很多网站发展新成员的唯一方式,新网站进入困难。在这种大环境下,黄金书屋利用先发优势牢牢占据了网络书站老大的位置。号称“上网读书不识黄金书屋,再称网虫也枉然”。
1999年12月,多来米中文网以400万人民币的价格收购网易个人网站排行榜中前20位个人网站中的16家。包括黄金书屋、中国足球网、海阔天空下载、笑林广记等国内著名网站。黄金书屋被收购后,出于版权的考虑,在操作上不敢太放开手脚抄袭复制,很多可读性的作品不能收录其上,但原创又不多,造成读者群逐渐流失,主动让出了网络书站的霸主地位。
几乎是在黄金书屋被收购的同时,博库在美国硅谷成立,并在北京进行大规模招聘。单从国内一家知名图书报纸,新生的博库便一举挖走了十几名编辑记者,其中不少还是该报的骨干人员,此事对当时的整个出版界造成了不小的震动。因为有美国产业资本而非风险投资的支持,以及资深的书业人士坐镇,博库的前途一度被业界看好。
然而李赫却知道,即便博库弄出了一连串的大动作,声势搞得很大,但很快,也就是一年之后不得不偃旗息鼓。随后是互联网泡沫的破灭,网络书站的黄金时期结束,大量初期的网络书站倒闭,尽管知道的东西有限,但李赫还知道2001年1月,自娱自乐、一意孤行和红尘阁等四个文学论坛宣布退出西陆,成立龙空原创联盟网站,标志着白银时代的到来。不过后来龙空选择了走实体书出版的路线,错失了发展的良机。
李赫现在虽然可以说是个先知,但并不是先知就可以包办一切。现在他的“家园之路”也只能说是一个个人网站,他的服务器建设,网站营运,目前也就是靠着他的先知能力在运行,但重生并没有让他牛逼到什么都会,什么都行的程度,而且网站也不是一个人就能运行得起来的。所以尽管现在“家园之路”的阅读量和后来随便一本大神书的阅读量相比都微不足道,但李赫还是很珍惜现在的发展势头的。
李赫现在缺的不是小说本身,缺的是人。
他也不敢大规模的招人,仅仅靠着他的网吧,是养不活更多的人才的,所以可以说现在“家园之路”的全部资产,就是李赫的一台服务器,而“家园之路”的全部技术和管理人员,就是他自己。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个网吧,一个像陆维这样的技术男和几个网管作为后盾。不过这也已经不错了。
李赫回到家园网络的时候,发现桑藜也在他的网吧里,不过不是在大厅里打星际,而是在二楼的包房码字。这是他的网管告诉他的,还告诉他这几天桑藜基本都是一大早就来,要呆到很晚才回去。
李赫去敲了桑藜的门,问:“同学,要炒饭吗?”
桑藜手托着腮坐在电脑前,鼠标点来点去,视线却始终集中不起来,听到李赫的问话,她有气无力的说:“又是炒饭,我吃炒饭都要吃吐了。”
李赫笑了笑,又问:“那泡面呢?”
桑藜哀叹一声,说:“一样。”
李赫直接坐到了桑藜的身边,说:“那我请你出去吃吧!”
桑藜正惊讶网吧的服务员怎么会突然坐到她身边来,一转头看到是李赫,才松了一口气说:“是你……咦,你怎么回来了?”
李赫笑着问:“让我先问,你家里没有电脑吗?为什么跑到我的网吧来码字?坦白说是不是想在这里遇见我?”
桑藜切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你当你自己是谁啊?我还要等在这里为了遇见你。我家里网速慢,而且这几天总是有人来,你这里清静一些。”话是这么说,不过见到李赫她显然还是很高兴的。这从她一向很酷的表情变得生动了许多就可以看出来了。
“走吧。”李赫拍拍桑藜的肩膀,说:“码字是永远都码不完的,我请你吃饭去。”
桑藜伸了个懒腰,说:“可你不是说,更新是王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断更的吗?”
李赫说:“那也有例外,比如说作者去约会就该断更,让读者等去。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天没更新了,都不敢去看评论区。”
“所以你反正已经挨骂了,也就无所谓了吧?”网吧的包房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就一张单人沙发,桑藜一个人坐在里面的时候觉得很宽敞,但是当李赫坐在她身边以后,那张沙发一下就显得很拥挤了。尤其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生坐得这么近,也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感受到一个男生的气息,表面上她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但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李赫直接拉起了她的手,说:“走吧!你是我的首席作者,再让你吃炒饭吃泡面,我的良心会很痛的。”当然他也就是把桑藜从沙发上拉起来之后就放开了她的手,不过,心里笑了一下,这只略显冰凉的手还真柔软呢。
桑藜收拾了一下她的包包,用那只被李赫拉过的手理了一下散落的头发,说:“我就不该听你的写什么小说,结果是越陷越深,把自己封闭在故事里不说,那些人物的喜怒哀乐自己全感受了一遍,老实说,这还真是受苦受难啊。”
“所以呢。”李赫说:“是该去放松一下。”
桑藜点点头说:“是该你请我吃个饭,对了,李凝风也在这里,他大年初三就来了,比我还牛,吃住都在包房里,胡子拉渣的,像着了魔一样。要不要叫他一起?”
作为李赫的签约作者,李凝风来到家园网络的待遇就是可以享受独立的包房,上机和炒饭免费。当然,他能住在包房的小沙发上,网管也不会收他的住宿费。
李赫毫不犹豫的说:“他的事明天再说,今天专门请桑美女吃饭,怎么能带着一个电灯泡?别说是他,我还有个兄弟跟着我从信仰过来,就是专门帮我维护服务器的,一样的丢在一边。”
桑藜看着李赫那种理所当然出卖兄弟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平常高冷的女神范也因为这噗嗤一笑,变得十分的生动和鲜活。然后她笑着说:“你怎么能这样呢?这多不好……”
李赫不去理会她的言不由衷,带着她走下了楼。从李凝风的包房门口过的时候,两个人还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生怕被李凝风发现了。一下楼,桑藜就笑得接不过气来,真不知道这么点小事哪有这么好笑的。可要说她笑点低,平时在班上,大家可从来没见她笑过。
走出了网吧,可以看到街面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了,这个时候其实才是最冷的,桑藜一出门就哈了一口白汽,突然觉得自己穿得少了一点。不过她刚感到冷,就发现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回头一看,穿着毛衣的李赫若无其事的说:“一般都不要问吃什么,直接安排比较好,走吧,吉祥街吃重庆火锅。”
桑藜笑了笑,顺从的点了点头,等她上了李赫的车,突然说:“我现在想起来,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跟你明明是势不两立的,所以现在你说去吃火锅,我应该很坚决的说不才对。”
李赫说:“那就不吃火锅,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是你跟我势不两立,我可是一开始就很仰慕很崇拜你的好不好?”
桑藜也是无语,刚才明明很霸气的,怎么一转眼又变得这么无赖了?
李赫说归说,但车还是往吉祥街在开,从倒车镜里看到家园网络租用的那栋楼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我得另外租一套房子了。”
桑藜不知道李赫说租房要用来干什么,也没有问,更没有想到第二天她刚到家园网络,就被李赫拉着去看房去了。更更更没有想到,刚看了第一家,那个也不知道是房东还是中介什么眼力,看着他们就说:“准备结婚是吧?这房子用来结婚最好了,装修了就没用过,简直就是为你们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