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江浑身颤抖,眼睛,泛着白光,他面如死灰,这一刻,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风中,穆大江的身躯有些凌乱,眼神也有些涣散,要不是刘氏扶着,这会儿,他已经倒了。
他僵硬的看了一眼穆老太,道:“娘你……当真这么觉得?我们四房……是不是就应该去死?”
“你少个我鬼扯,这事儿,可不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干的,你自个做的事儿,你自个负责。”穆老太不留情面的道。
“奶有没有拿刀架在四叔脖子上,我不晓得,但是我晓得,四叔是老穆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果犯了错,就应该一家人一起承担才是!就像当初,大伯一家坐着享清福……哦,不对,应该是考科举。
其余几个叔伯、婶婶起早贪黑,去地里种地泼粪,那时候,可是全家人一起承担的。
不可能如今大伯成了举人,手一甩,之前的事儿,都不算了吧!那这些帮了大伯的叔伯、婶婶们,岂不是心寒?”
穆双双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
穆老太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指着穆双双道:“这里哪里有你这贱丫头说话的份儿,赶紧给我滚!”
“娘,我觉得双丫头说的没错,当初确实是咱们几兄弟将大哥送出去的,大哥现在这么对老四,以后不会这么对我们吧?”
穆大忠见风使舵的本事是一流的,这会儿,穆双双说的话,虽然是护着四房,可对他们有利啊。
大房现在愈发的狗眼看人低,谁能保证,会不会这一去,就扔了乡下的穷亲戚?
穆大年也跟站队:“大哥,二哥和双丫头说的对,大哥中举这么久了,也没见掏钱给咱们改善生活,以后该不是也这样了吧?”
穆双双眼角含着笑,看着灵活无比的、见风使舵本事高超的穆大忠和穆大年。
说起来,这两个人,完完全全是将不要脸诠释的无比透彻。
说话不问道理,只问对自己有没有好处。
就连穆大江,他们的亲兄弟,只要有需要,都会踩上一脚。
一旁的金氏白了一眼穆双双,对穆大忠两兄弟道:“老二、老五,你们急啥?不是说好了,等你们大哥中了状元,咱们全家一起去京城享福吗?
你大哥不是没有银两,而是银两都留着做上京赶考的盘缠了。”
“大嫂,你也莫要出来打圆场了,我昨儿还见着你在灶房里,偷偷的炖鸡吃,你们吃鸡,也没见给我们一口汤。”穆大年讽刺的道。
金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退了回去,朝着穆大德使了个眼神,示意穆大德出面。
穆大德是如今老穆家家里的顶梁柱。
他说的话,比穆老爷子还管用,大伙儿都听他的。
穆大德这会儿,心底是十分不高兴的。
好好的一出戏,又被穆双双给搅黄了。
“娘,鸡是我让丹丹他娘炖的,这几日温习功课太晚了,头有些疼……”
穆大德话刚落,穆老太就迎了上来,一把抓住穆大德手,轻声道:“头疼?咋回事?要不要紧?我让老二去喊张槐树,让他瞅瞅,他医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