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即将被夏小青提审的前两分钟,我在自己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折叠的整整齐齐,上面只有一行字:千万不要自找麻烦,会害人害己。
不用说,这张纸条是王军放的,他是撒旦放在中安的内线,这事已经不需要考虑,简单明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撒旦自己都说了,王军是他派来折磨我的鬼,事实上王军也是这么做的,他即是撒旦的人,又是夏小青的人,是个双面间谍。
林静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临上车前还对着我笑,她说:阿华,谢谢你来陪我,我活够了,需要解脱。你还有大好光阴要享受,要珍惜。
我不想懂林静所谓的解脱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她被保安推搡着上车的姿态很狼狈,让我愤怒,却无能为力。
林静肯定是要替撒旦背锅,所以她故意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只求一死。
但我不这么认为,该是谁的锅,就必须让谁来背,就算不是为林静,为我自己,我也得把撒旦的秘密抖出来,不然林静没了,撒旦还在,他依然会控制我,胁迫我,威胁我。
撒旦也怕我会抖出他老底,所以派人给我送纸条。
最可气的是,夏小青跟我谈话,王军就坐在两米远的右方,一边吹着茶缸里的茶叶,一边眼睛斜乜着我,似乎不屑,又像是在示威。
这个杂碎。
撒旦的意思是让林静背锅,林静的意思也是自己背锅,这件事似乎到此为止,但我不认同,我需要想个独特方法告诉夏小青,撒旦另有其人。
夏小青让我交代,我不知道应该交代什么,那些是该说的,那些是不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就属于自找麻烦。
所以我只能闭嘴,不回答。
夏小青很纳闷,“这样可不行啊周先生,集团内部出现这么大的案子,光听一面之词可不行,如果你还是保持沉默,我只能让徐科长他们跟你谈了。”
话说的轻巧,但威胁之意浓厚,徐明远会用什么方式跟我谈,耿小乐已经告诉我答案。
我回答:“夏小姐你不是会催眠吗?”
“你敢取笑我?”夏小青勃然大怒,双目圆睁,人都跟着起身,手臂跃跃欲试,似乎想打我。
我摇头,弱弱回答:“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就是提一句。”
夏小青沉默了,她读懂我话里的意思。
上次的催眠为什么失败?是因为中安里面混入内鬼,我之所以提催眠,就是想提醒她,那个内鬼还没查出来。
如果中安内鬼没查出来,我是不敢实话实说的。
夏小青静默片刻,目光落在王军身上,而后问我:“你是担心王教官是内鬼?”
我立即摇头否认,同时对夏小青的智商表示怀疑,当着王军的面说他是内鬼,也是够可以。
同时,我也注意到,王军面上表情变臭,带着鄙夷地笑,“你就别装了,夏小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这里没人会把你怎么样,林静都承认自己是撒旦,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没有啊。”我回答,“我没什么好担心,我只是不忍心,毕竟,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懂的。”
言毕,夏小青皱眉,王军撇嘴,两人都不说话。
良久,夏小青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换位思考,我处在你的立场,也很难相信,情投意合的情人会是魔鬼,但这就是事实,林静自己都承认了。”
“好吧。”我低下头,开始回忆,从怎么认识林静开始,到撒旦怎么出现,如何作弄我,原原本本地叙述。
除了去二厂偷赤阳的那一段。
之所以要隐瞒赤阳,还是源于内心深处对撒旦的防备,那句不要自找麻烦的纸条压着我,让我不敢乱说。
我说的,都是夏小青已经从耿小乐嘴里听过一遍的,并无太大出入。
听完我的描述,夏小青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大部分都能对上,唯独有一点我很疑惑,你身上有什么优点?能吸引到林静?”
“或者说,能吸引到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