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微微嘘眯了一下，陈实细细思索着，终是无奈叹了口气：“对呀，这局棋，一直掌握在执刀人手里，分毫不差啊！”

“没错，他是分毫不差。明知蔡叶干了什么，也知道他在东江，便顺理成章把我派来，好似意外，但却正好将这个案子交到我手里，利用我帮他逼破对方的人马着急，露出狐狸尾巴来！但是……”

深深地吸了口气，常欢又郑重看了一旁的陈实一眼，狠狠拍了拍他苍老的肩膀后，叹道：“可如果我没办法快速揭破蔡叶的面目，抓住他的话，又当如何呢？”

“放心吧，那执刀人算无遗策，肯定不会让国安局落到对方手里的，绝对准备好接替的可靠人选了！”

“是啊，他是准备好了，但你就要背着不白之冤，成为弃子了啊，唉！”

摇了摇头，常欢不由失笑着，又抽了一口烟，叹道：“真不知道你这么为他卖命，最后却落到这么个下场，又图个什么劲儿呢？”

“不，我不是为他卖命，我是为国效力，死而后已！”

“迂腐，切！”

陈实面色郑重，虽然有些伤感，但却依旧坚毅。

常欢看了他一眼，却是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道：“老头子，你情怀高尚，能忍得了，但我没有你这么好的脾气。老子……可不是那么好利用的，哼哼哼！”

“这就是你为什么把一群盟友引来，痛打一通的原因？打狗给他看喽？至于么，你又没什么损失的！”

听到他的解释，陈老忍不住失笑着摇摇头，叹道：“按理说，我才是那个最委屈的好不好？差点背着一身污渍就下去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哪儿来这么大气性？”

“你是你，我是我！”将烟头随手扔到地上，狠狠踩了踩，常欢当即唾了口唾沫，讥笑连连道：“我是个杀手，讲的是信誉。你们要让我干什么事，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二话不说，杀人放火都给你们干，谁让咱们有交易呢？但你

不能隐瞒我啊？把我当二傻子一样耍，以为做完这些事，我还会蒙在鼓里吗？老子好歹是杀手之王，有自己的骄傲好不好？”

“好好好，你有骄傲，但你就不怕你打伤这么多同事，上面怪责下来？”“有什么好怪责的？老子在东江的任务是保护沈家母女生活的安定，引出常寿来。他们这么多人来闹腾，让他们闭嘴，平息事件，是老子的责任。老子的任务等级比他们高，一切以老子的任务为主。这个官

司就算打到上面，老子也理直气壮。你们一边瞒着老子身份，一边又派人来给老子捣乱，老子还不能出手平息，那这个任务就别做了，你们爱找谁做找谁做，神仙都做不了啊，切！”

“行行行，你有理行了吧？但华夏古武联盟又是怎么回事？你制服他们就行了，干嘛杀他们呀？”“杀他们？是他们先动的杀手好不好！还是那句话，他们先要杀我一个队员的，要不是我的人及时出手救下，我的队员就死了，我们这是正当防卫。我也早就让人做了伤势鉴定，证明他们就是出杀手了。有

种跟我们打官司呀，我们的任务等级比他们高，遇到他们杀我们，我们还不能还手了？那这个任务没法做了，我们集体辞职好不好？操！”

“我去，你这准备地也太充分了吧，什么证据都有了，理由也全想好了，明显就是设局故意杀人么！”“我就算故意设局又怎么样，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那一个人会设局？关键是，在咱们这行的特殊性里，上面那些老头子能拿我怎么样？审我呀？如果我这都算错，那以后所有特工就别特么放开手脚干了，国安

局的效率起码降低一半以上，你们敢判我？也不注意一下其他特工的情绪影响？切！”

常欢得意地撇撇嘴，昂起了脑袋，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有十足的把握赢下这场官司。

陈实看他这个得瑟的模样，却是有种狗咬刺猬，没法张嘴的架势。

想骂他两句吧，都不知道从哪儿骂起，反正他总有理由。

最后，陈老也是无奈了，摆摆手道：“唉，算了，反正你为杀几个人给上面看，也是煞费苦心，天衣无缝了，不愧是杀手之王啊。我们明知你在打我们的脸，都找不出刺儿来，你呀……呵呵呵！”

“好了，啥话都不说了，郑印浩轩他们呢？听说你对他们用酷刑了？为什么呀？这可是自己人！”

苦笑着，陈老摇摇头后，不予置否，接着便又看向常欢问道。

常欢眉头一掀，登时嗤笑起来道：“因为他们是专业特工啊，我的人还没跟专业特工交过手呢，正好拿来练一下手，以后出任务也算有个经验了么！”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打残了？用得着这么狠？”“不狠不行呀，这是真实演练。特工任务，就是这么狠，我让他们提前体验一下。而且，我也替您测试一下，您这些人马里会不会出叛徒呀？你要知道，你已经因为手下叛变的事，进去过一回了。要是再来

一回，铁定要下岗了，我在为你筛选忠心特工呀。你不谢我，还骂我干什么？嘿嘿嘿……”

“无聊！”无奈翻翻白眼儿，陈实不置可否地叱道：“死神，你这就是借口。你知道龙剑组是什么样的特工小组吗？那是有悠久历史，经过血与火锤炼，有优良作风传承的小组，曾执行过多次危险任务，为国家立下了

汗马功劳，岂容你这么诋毁？当年邓公，亲自为他们题写四个大字，是只好猫，以予表彰！”

“我去，这是表彰还是骂人啊？把人都当成动物看了。该不会以后我们倚天小组立了功后，也被领导御笔一批，一条忠犬吧？那我就不干了，太扎心！”

“放肆！”狠狠瞪他一眼，陈老见他如此轻蔑的态度，登时苦口婆心道：“领导给你题字，不管题什么，都是表彰你的，别看得那么片面啊，别以为是动物就是骂人的话。以前宋朝的时候，皇帝不是也自称是龙吗？还

封展昭为御猫，这哪里有贬低之意了？”“哼哼，这还不贬低？陈老，你要知道，猫狗虎豹这些都是动物，按自然界的等级和民俗划分，在人类之下。可龙、麒麟、凤凰这些是神兽，在人类之上，人类见了是要叩拜的。皇帝说自己是龙，等于把自

己向上提了一级，把别人却贬一级，这特么没有贬低之意？人格都被侮辱了，还在跪拜叩谢，这不是二百五么！”

“行了，就你聪明，看得透彻，行了吧？”急急开口打住了他继续说下去，陈老一捂自己心房，满脸苦涩地叹道：“哎呦我这心脏啊，迟早被你气死。你说你好好一个杀手，怎么就那么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