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颓唐。
“齐爷,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
齐海天满脸喜色,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件人生大事一般,“唉,要不怎么说天无绝人之路呢。小伙子,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又不是生意,只是帮个小忙而已,不用觉得内疚,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只要以后徐小姐的事业发展壮大了,不要忘记请我喝杯酒就行了。哈哈,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哈。”
周扬诧异地看着这个脸都笑烂了的老头儿,心里感慨,果然人越老就越像是个小孩儿啊,好歹也算是混黑道,保镖还是配枪的,如此身份,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儿玩儿起花花肠子来了呢。
真是老顽童啊!
周扬懊恼地看着他,心思流转之下却是也没有想出什么比价好的办法来,按说,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无所谓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了,直接答应给他帮忙就行了,但周扬心里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合适。
搞不清楚的事情,周扬无论如何不敢轻易下手,万一扯进去了,自己这辈子就算是完蛋了,就比如刚才看见黑衣人掏枪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也就是自己胆子大点儿,不然按照他这个年纪,估计尿裤子都有可能。
周扬叹了口气,说道,“齐爷,咱明人不说暗话,齐钰去燕京,我可以送,但是这齐总的缘由,您得跟我交代清楚,而且……说句不该说的,就您这身份,有多少人是怕您的,敬您的,您心里肯定有数,所以您也别瞒我,有什么说什么,您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外界传播的那些谣言,几分真几分假,您跟我透个实底儿,要是犯罪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不是担心我自己,我家里的老爹老娘辛苦一辈子,我要是就这么栽进去了,他们下半辈子也就毁了。所以,有劳您了。”
听他这话说的诚恳,齐海天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周扬心里苦水开始泛滥,看来自己的猜测多半是真的了,他的背景应该也不会太干净。
齐海天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但还是事先提醒了周扬一声,“第一,我不是坏人,也没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第二,送小钰去燕京也绝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第三,我的背景的确很特殊,但是远没有达到影响你的生活的地步。你还要坚持刚才你说的话吗?”
周扬点了点头,拱手抱拳道,“齐爷见谅。”
“好。”
齐海天从对襟唐装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绿色的小本子,上面用烙金烫刻着两个大字——党证。
“打开看看。”
那本党证被齐海天从桌子的那一头推到了这一头,周扬点了下头,然后接过那绿色的小本子打开来看。
“国民党……”
“啪!”的一声,周扬猛地合上了本子。
好家伙,他还是校尉军官呢!
“别紧张,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早就不干了,现在做的是文职,不然你以为我能过来,而且还带着……”齐海天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枪”的样子。
如此一来,那周扬就更加不懂了,既然都是做这种工作的,刚才为什么还要一副打打杀杀的样子,那阵势,分明就是黑社会的做派了,而且其中还隐隐透露着抢地盘的信息,正经的党政分子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还有这个,你也看看。寻常人可看不到这些,你可别说出去啊。”
老头儿又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周扬接过来看,是一份复印的材料,但是右下角的印章可是一清二楚,是大陆公安部的印章。
持枪证。
这个只在小说中传闻的证明,想不到还真的存在。
“那个信不过,这个总该信得过了吧。”
如果是真的,那当然信得过了,但问题是,这玩意儿谁都没见过,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
“嘿,你这小子疑心还真重,你怎么就不想想,有哪个混黑的人出门会带这么一套行头?难道每次碰到警察的时候还要拿出来给他们看,我傻啊?”
周扬瞥了他一眼,轻声嘟囔着说道,“您老人家这么有个性,说不定还真就拿出来是专门唬人的呢,警察叔叔又不是没有胆小的,被您给唬住了,您不就赚大发了?”
齐海天被周扬的这一套理论给逗乐了,“你怎么这么会狡辩呢?”
“一般一般,比起您可是差远了。”
老头儿明白了,这小子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不过一想到这件事情他也十分高兴,多少年了,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本来就是跟你小孩儿过过招,没想到还能弄出这么多乐子来。
他把两个本子都收了起来,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算了,既然不信任我也就算了,强人所难最没意思了,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唉。”
周扬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得了得了,老爷子,您也甭跟我这装可怜了,我送!我送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