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汤的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自然宝贝的紧,明面上不说什么,但是一切的权利都在他老婆手上,他老婆说什么,医院都会照办,在见识了屈锦文的一针神通之后,便坚持要屈锦文二十四小时住在这这里,医院领导自然答应,而屈锦文也绝对服从领导的安排。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得到了跟汤局长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因此,两个人一有空就商量应该怎么跟汤局长套近乎,同时也商量对策,制定计划,争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好机会啊!
夺取革命胜利的第一步就是要制定正确的方针,没有方针指导,只会越忙越乱,因为俩人对这种事情都没有经验,所以最后孙益坚决定还是要跟周扬商量一下。
“他能行吗?”屈锦文表示怀疑。
“反正我觉得从一开始,他讲的那些道理,都是正确的,而且我们照他说的做,到现在为止也没出什么问题。”
“这倒是真的。”
“那我说了。”
“……我在想想,晚上再说。”
“好。”
之所以想到了周扬,是因为孙益坚真的等不及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眼前所见再次颠覆了他坚持了二十余年的信仰和原则。人跟人,真的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孩子,同样是生病,汤局长的儿子就会被各种礼物和补品包围,而其他人就只有孤零零的母亲一个人守在那里。而产生这种差异的原因也十分简单,那就是位置上的差异。
一个人有多高的位置,就决定了他享有多大的权利,而这个权利的背后就是有无数的志同道合的人共同支撑起来的,而站在最上面的人,比如说汤局长,就享有权利的支配权,他可以合理而且合法地转移手中的权利,从而辐射语法广泛的人群和范围,从而收为己用。
人人都知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反过来想一想,罗马才是权利的中心,它也可以通往条条大路,这种辐射范围全面而安全,不存在什么风险。
在这几日里,孙益坚沾了屈锦文的光,已经可以偶尔跟前来探望儿子的汤局长说两句话了,多少日子以来的心病就这样实现了,让孙益坚不禁觉得有些恍惚,就像周扬所说的,现在要做的紧要事就是在领导面前能够说的上话,而且不能再惹领导生气,否则,就永远都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照这样看来,孙益坚自感做的还不错,但是屈锦文并不满意,她这几天一直守在这里,因此看到了比孙益坚更多的事情。
“才说了两句话,握了一下手你就满足了?万里长征,你这连半步都算不上呢。”
“你都说了,是万里长征,慢慢来,不着急。”
“不着急?先到达根据地的都活下来了,慢的,不是躺在雪山上,就是埋在草地里了,你倒是想的开。”
是,这是个问题。
孙益坚觉得太慢了也不行,病总有好的时候,而且你也不能指望这孩子永远有病,更不能指望每次生病的时候会找到自己老婆。
这次的事件只是一个偶然因素,既然是偶然,那就不能长久地指望了。
直到现在,孙益坚也才逐渐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铤而走险甚至不惜违法犯罪来掌握一定的权利,权利这种东西,真的是太有诱惑力了。
屈锦文又说道,“他们每天这么多人来看望这孩子,可是又有几个人是真的为了孩子而来,还不是冲着汤局长的名声来的。还谈什么关心下一代,为了祖国的花朵,最终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巴不得汤局长家里天天有人生病呢,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机会来套近乎了。我看他们每天都来,脸都笑肿了,谁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哼。”
孙益坚说,“那你每天看他们在这里演戏,好看吗?”
“不看怎么办?我多看一点儿,以后咱们还能用的上呢。”
孙益坚不置可否,他现在说话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坚定了,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让他不敢轻易做判断,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因为做出的判断总是错的,错的多了,他就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这天晚上,他还是跟周扬打了电话。
收到孙益坚消息的时候,周扬正在跟上官羽吃饭,秋收冬藏,秋天适合温补,俩人点的是羊蝎子,BP机响的时候,周扬嘴里叼着一块白萝卜。
“我要出去打个电话,你有电话卡吗?”
上官羽掏出了自己的电话卡给他,看着他出了门口,走向了路边的一个电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