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问题……”
“第四个问题……”
等张炎光把这一大堆的问题问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杨宇老早就听得有些不耐烦，干脆躲到一边去了。
其实侯志强的这起案子说简单倒也简单，可要是说难破案的话也是真难。
简单是因为案情很清晰。无非就是对方以为侯志强是甄达人临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因为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所以需要对他痛下杀手。
可难破案的地方在于，这个幕后的人躲得异常的深。以至于到现在案件已经调查了这么长时间了，案情却是连一点进展都没有……
张炎光问地那些问题看起来好像很专业地样子，其实仔细琢磨一下，根本就没什么值得问的。
因为侯志强除了不停地背锅以外，对这件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地。
而且杨宇也知道，前后两次差点被人入室暗杀，对方都是带着头罩，穿着异常宽松地衣服，直接把自己遮地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出一点线索来……
好不容易等张炎光问完起身告辞，杨宇如蒙大赦一般，赶紧把他送到病房外。
等杨宇再次回来地时候，原本温馨的充满人情味的病房已经变得火药味十足。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给我瞎搞！”侯宁瞪着眼看着病床上地侯志强，眼睛差点就要喷出火来，“这次你敢包一个场子卖票，下次你是不是就敢把天马商场盘过来自己搞垄断？！”
天马商场是安山市最大的零售批发市场，安山市九成以上地衣帽服饰、零食杂货都是从这里批发的。不太严谨地说，侯志强要是真能在天马商场玩儿一次包夜店地勾当，估计第二天就会有相关部门地人来找他喝茶了。
无论什么事，一旦涉及到了民计民生问题，那就不是简单的三两句话能够交待地了的了。
“爸！我搞的这个跟你说的压根不是一回事！”侯志强这次没有低头认怂，而是罕见地梗着脖子跟他老爹犟嘴，“我这个最多就算是某个兴趣爱好圈子在线下搞的一个小型聚会！我不就是卖了几张票了嘛，我招谁惹谁了？！”
“线下聚会？”侯宁冷笑一声说道，“你别以为你们玩儿的那一套我什么都不懂！你们是什么圈子的线下聚会？流氓圈子吗？！连钢管……都找来了……要是被暗访记者拍到了放到网上，说你这是个yin窝，你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听到这个，别说侯志强，就算是站在门口的杨宇也是悚然一惊。虽然侯志强办的这次party性质上没有侯宁说的那么难听，可却算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而事实上，这两个词从来都是一对近义词……
刚才自己的思路被侯志强严重带偏了，差点忘了最关键的环节其实在这里。
普通的表演根本吸引不了客人，而这种带颜色地表演……到底怎么厘定还真不好说。
要是上次看到侯志强的不止是那个幕后黑手，还有一两个心怀叵测的记者的话……
其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说不定连向来在百姓嘴里颇有口碑的欣诚集团都会陷入这场风波之中。如果事情当真演变到那一步的话，整个侯家要付出的代价，可远远不是侯志强赚的那一两百万能够弥补的了……
“以后别再搞这些东西！”侯宁扭头看到杨宇站在门口，终究还是给自己儿子留了点面子，没有继续训斥。
“好，我知道了。”侯志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受，但最后还是没有违背逆他老爸地意思。
虽然侯志强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但实际上他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相当能经受得住考验的。虽然眼前有一条可以日入百万地金光大道，可是只要侯宁给他阐明了是非曲直，他就算是再有些不舍得也只能放弃这只生金蛋的老母鸡。
眼看侯志强的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侯宁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耐着性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性子懒散，不适合跟别人一样朝九晚五的上班，这个我能接受，而且你也看得出来，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在性格的方面说过你一句重话。哪怕毕业以后你不去公司上班，我劝过你一次，你不听话也就算了。可是这不代表着你可以什么事都由着你的性子来！”
“爸，我知道了。”眼看一场好好的探病变成了说教，侯志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个屁！”侯宁一边指着杨宇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对侯志强说道，“小杨又不是外人，我说你几句你脸上还挂不住了？！”
眼看侯宁要把自己捎带进去的节奏，杨宇忙不得地说道：“额……侯叔叔，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就先走了……”
“不准走！”侯宁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还没说你呢，你现在就想跑了？”
“嘿嘿……”杨宇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侯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乖乖在这儿坐着！”侯宁瞪了杨宇一眼，又把矛头指向侯志强，“我已经听人说了，你那天晚上收入超过四百万……”
“没有没有。”侯志强连忙摆手，伸出其中的两根手指说道，“除去成本，也就赚了二百来万……”
“两百来万……”侯宁点了点头，“那也不少了。”
“不多不多。”侯志强一脸谦虚地说道，“那天地毛利润大约是400来万，但是我前期投进去的钱也不算少……差不多把我身上地零花钱全部投进去了……雇人工的费用在110万左右，再加上宣传和之前的店面重新装修，整体算下来应该是185万的成本。”
“看来你的成本核算学的还不错啊。”侯宁像是突然对侯志强的生意经起了兴趣，对他说道，“正好我这儿有个成本想让你帮我核算一下。”
侯宁说着从随身带着地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不过资料没有打开，而是在背面的空白处随笔写了几个字。
“我们欣诚集团目前地在职员工有18321人，哦，不对，应该是18320人。像你这样能一天赚几百万的大才以后也没必要留在公司里了，资源浪费。”侯宁不咸不淡地说道，“一万八千多个人，平均算一下每人每个月地工资大约在6000块左右，也就是说，每人每天地工资是200块。那么请问我们欣诚集团每天员工地工资开支是多少？”
这是个小学生都能算地数学题，侯志强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老爹地言外之意，便默不作声。
“算不过来了？”侯宁继续在纸上写写划划，“也就是三百六十六万四千块钱。也就是说，几乎是你收入地两倍。一旦因为你的这件事被有些人捅到媒体上，我们欣诚集团迫于舆论压力下来了个停业整顿，光是这一万八千多人的工资你就支付不起……”
侯志强：“……”
侯宁看着侯志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瞬间老了好几岁：“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有了最基本的价值观是非观，你也应该知道夜店派对是种游走在法律边缘地灰色地带。你要是打算继续走下去，等越陷越深的时候，恐怕谁都救不了你！”
“爸，我都说了我以后不做这个了！”侯志强被侯宁这一说，脸上顿时被吓得没了血色，连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侯宁点点头，转头对杨宇说道：“小杨啊，这次志强又被人盯上，你是怎么看的？”
杨宇一时不知道侯宁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试探着说道：“侯叔叔，说起来这件事从都到尾都是我的错。猴子两次差点被人害，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要不然这样吧，我回头跟警察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把消息透露出去，让他们别再找猴子的麻烦……”
“放屁！”没等杨宇把话说完，侯志强就当着他爹的面骂了一句脏话。
“胡闹！”侯宁也在同一时间呵斥住。
“不是，猴子、侯叔叔你们听我把话说完……”眼看着爷俩儿同时变了脸色，杨宇心里一暖，但还是固执地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的身手猴子是知道地，侯叔叔您多少也有一点了解吧，我们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然后再联合警察那边，说不定能一举把这个杀手抓住，然后……”
“要是没抓住呢？！”侯志强反问道。
侯宁也慎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主意听起来倒不错，但是一点可行性都没有！不管找志强麻烦的人是不是同一个杀手，但这两次的作案方式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两次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志强下手，而且用的都不是硬碰硬的手段，你就算是身手再好又有什么用？！”
“我们可以提前布置好警察啊……”杨宇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怎么布置？咱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有句话说可以千日做贼，不可千日防贼。”侯宁叹了口气说道，“警察又不可能一直都埋伏在你周围，万一出一点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