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他总是这样,你一说话他就装没听见。”玄婴翻了翻白眼,指指一旁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后尘。
妧萝想了想,说:“不是啊,每次我问后尘什么,他都会耐心的回答给我。”
玄婴噎住,摆摆手认输,“好了好了,受不了你们这种区别对待了,怎么地,只对自己夫人与众不同是不是?”
“不然呢?”后尘斜睨她。
“滚滚滚,赶紧从魔界滚出去,在我的地盘上这么放肆,还有没有天理了?”玄婴蹬脚以示不满。
后尘无视她的怒气,拉着妧萝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说正事,你看看她身上这些伤疤,你可能去除?”
说着他在妧萝身上撤去一道屏障,密密麻麻的伤痕于是都呈现出来,着实将玄婴吓得不轻。
伸手去摸那伤疤,玄婴皱着眉头,“褚蓉弄得?”
后尘默认。
“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本事,要是她不这么想不开,这日后的修为,定在你之上啊。”
“都是她自找的,这劫她过不去,就注定不会有更高深的修为。”
“瞧瞧,瞧瞧。”玄婴戳戳妧萝,“你看他对别人这无情无义的模样,明明就是他先害得一个好好的神女起了邪念,这会子倒成了人家的不是了。”
妧萝眨眨眼睛,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怎么?你这次失忆,还丢了点别的东西?”玄婴察觉出不对劲,“后尘,她这是?”
“三魂未归,西王母当日从我这里拿走妧萝的三魂,却未曾告知我怎么做,松瑶回来的时候,我曾上昆仑仙境询问,最终未果。”
当时后尘以为松瑶的意思是她们已经救回了妧萝,可妧萝如今就在自己的身边,那松瑶说的阿萝没事又是什么意思?
“又是松瑶,她可是个不得闲的。”玄婴撇嘴。
“瑶姐姐?”妧萝的眸子亮了亮,“瑶姐姐在哪里?”
“哎?你竟然记得她么?”
妧萝点点头,“瑶姐姐在哪里?我想要见瑶姐姐。”
“你要是再早点过来就能遇见她了,很不巧的是,她刚从魔界离开,只说有事要做,却没说要去哪里。”
“松瑶怎会来魔界?”
“化月带来的。”玄婴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当时松瑶的情况很不好,昏迷不醒还不断的流失神力,化月想找我救她,但我试了下发现没有任何作用。”
说到这里她的嗓子又有些发痒。
“但是不知怎地,她竟然自己清醒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神力也都回来了。”
后尘眉头蹙的更深了,即便是治理妖界耗损了许多神力也不该是这样的状况,由着化月带到魔界竟还是昏迷的,这不该是松瑶该有的样子,何况在那之后又自己苏醒。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玄婴忽而一笑,“虽然当时松瑶的情况我无能为力,但妧萝身上的伤痕我却有办法消除。”
“真的?”
“怎么?看不起我?”玄婴挑眉,“就是需要耗费点时间,她身上的伤痕太多,要一一除去有点繁琐。”
“这就开始罢。”后尘抿了口茶。
“哈?”玄婴失笑,“这位神君你看不出本尊女今天心情不好?什么也不想做的样子?”
“看得出来。”后尘瞥她,“那又怎样?你明天心情就会好了?”
“不会。”玄婴垂头丧脑的,“我得抑郁一段时间了。”
后尘看了她一眼,意思是那不就行了所以你还在等什么。
“好了好了,我这就开始。”玄婴起身拉起一旁的妧萝往自己宫殿里处走去,又警告道,“别跟进来啊。”
后尘倒也没有反驳她的意思,只是食指反复摩挲着杯盏,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妧萝被玄婴一路拉到宫殿后方,一座血色的池水在咕噜噜的冒着泡,看起来很是滚烫的样子。
“喏,去里面待着。”玄婴指指那方池水,推搡着妧萝,“你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帝姬,怎地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皮肤。”
“怎么了吗…”妧萝看看自己,心想说之前在无尽海,阿姐就要求自己用鲛纱把全身都包裹起来,后来后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她全身的伤疤尽数隐藏。
可她,只觉得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玄婴看她这幅样子,知道再多说也无用,便只是笑笑,帮着她就着衣服进了水池,她自己则是坐在池边上拢起袖子,舀起水浇到妧萝身上。
这水说来也奇怪,在池中原是血色,可一旦离了水,立马就成了透明的了,甚至还冒着寒气,让妧萝不禁抖了抖身子。
“其实你这样子也不错,比上次好点。”玄婴慢慢的给她身上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的浇着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对于我们这样有万万年寿命的神魔来说,是种恩赐。”
妧萝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池水对你有好处,不然等下我施法的时候你会更痛苦,所以忍着点罢。”玄婴柔声道。
妧萝乖巧的点点头,慢慢的冰凉刺骨的感觉也就消散了许多,她的身体似是开了禁锢,连带着手脚都轻松许多。
只是舀水浇水的动作一直重复,或是有些乏味,玄婴于是总默默的叹气,迟钝如现在的妧萝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吗?”她怯怯的问。
“怎么会呢。”玄婴好笑的摇摇头,“你哪里能惹我不开心,我也就是庸人自扰罢了。”
妧萝用表情表达着自己的迷惑。
玄婴忽然朝四下看了看,凑近妧萝小声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可不许说出去。”
妧萝点点头。
“后尘也不可以。”
这下妧萝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