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你爸爸已经去世五年了,你继母谈个朋友,也不算什么吧?我没看准人,没调查好她的背景,是我的失误。出了这么层尴尬的关系,我向你道歉。”墨成是一副非常诚恳的样子。
地面上的照片,不仅仅是墨成和李岚月的,还有他和其他几个年轻女人的。
白萱到底道行尚浅,墨成这么一番坦然的承认,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如果问——你真的是在我父亲死后才和我继母有关系的吗?这不就等于暴露了他们早就在调查墨成和李岚月的事情了么?
白萱只是在一些阴谋算计上想得不太通透,但又不是傻子,这其中的干系,还能不懂?
墨锦书看出了白萱被镇住了,拿起其他几张照片,放在手里看了看,叹了一声,道:“算了,这是长辈的事,我们不好说什么。”
拉住白萱的手,道:“今天的饭吃得不痛快,我们带小糖豆出去吃。你不是说一直再找继母吗?这下也算找到了,改天找个方便的时机,我们再好好问二叔,争取把继母约出来见见。”
看似只是在和白萱说话,但却也是说给屋里人听的。
白萱道:“自从爸爸去世之后,继母就失踪了,当年她还想要把我卖给一个中年男人来换钱,幸亏我侥幸逃出魔掌。我要问问她,为什么我爸爸尸骨未寒、她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什么我爸爸刚去世,她就和别人跑了,不知去向。如果没做别的亏心事,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白萱也只是和墨锦书说话的样子,边说着,边抱着小糖豆往饭厅外走。走到饭厅门口,这一番话也说完了,才忽然想起墨老爷子似的,抱歉道:“对不起爷爷,我今天有些失礼。”
“没关系”,墨老爷子摆摆手,道,“你心情不好,去休息一下吧。”
毕竟还有叶施施在场,怎样也不能把事情弄得不体面——虽然现在的情况,已经相当不体面了。
墨老爷子重重叹了一声,道:“阿凤,把东西收拾了吧,别放着碍眼。”
然后看向自己的二儿子,道:“一把年纪了,行事也该注意一些。你的风流债,就回去向你媳妇儿好好检讨吧,不要破坏了我们晚饭的气氛。”
“是,爸爸,闹成这个样子,我有错。我一定好好反省自己,也会把这个在暗中害我的人给揪出来。因为,这个人这么做,似乎不仅仅是为了让我难堪,而是想要让爸爸动怒。影响了爸爸的心情,儿子绝不能轻饶。”墨成道。
就像白萱提醒老爷子,当年她继母的离开有蹊跷一样,他也得提醒老爷子一下, 这事儿,就是有人做局在害他。
老爷子又不傻,细想想,自然不难把问题想到墨锦书身上去。
墨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行了,别说这些,吃饭吧。”
“是,爸爸。”墨成应了一声儿。
墨锦书真的带着小糖豆和白萱出去玩儿了,反正明天小糖豆休息,他们俩也休息,今晚可以尽情地玩儿。
小糖豆这个聪明的娃儿,真的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是墨锦书在搞猫腻儿。坐在车里,还没等白萱开口呢,就听小家伙兴致冲冲地问道:“爸爸,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人把照片送过来羞辱二爷爷,看起来好像好牛掰的样子啊!”
呃……
白萱和墨锦书相视了一眼,觉得……有些怪怪的。
才这么一两个月,小家伙就已经看清楚家里的风向了吗?已经看出了他们和莫墨成那一房是不对付的了?而且还说……墨锦书做的事情很牛掰?难道不应该觉得这种阴谋算计的事情是不对的吗?
天啊,这几个月里,小家伙都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啊?还是,小家伙原本就是个切开黑啊?
“你们两个怎么了?”见爸爸妈妈不答,小糖豆还挺诧异。
还是墨锦书接受能力强,笑道:“爸爸妈妈在做一件大事啊。所以墨墨不要把看出来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哎呀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所以我们家已经开始内斗了?”小糖豆的反应,显然比白萱快得多。
而墨锦书的接受力,显然也在白萱的料想之外。
墨锦书道:“对,所以墨墨以后对二爷爷和二奶奶都要小心,但这种小心呢,只是放在心里就好了,不要表露出来。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出你对他们有警惕,但也千万不要真的对他们放松警惕。爸爸这么说,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啦,你很啰嗦哎!”小糖豆有些不耐烦地一摊手,完全是小大人儿的样子。
墨锦书道:“小家伙很不错,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白萱这时候也看出来了,小家伙真的是……太聪明。明明是小孩子,在很多事情上,却有着成年人的智商——当然,和真正的成年人比起来,还是差一些的。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能看清楚这么些事情,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咳咳,小天才。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夸,但她的儿子,真的是一个少见的小天才。真的,白萱真的这么觉得。
墨锦书说,儿子很有他当年风范,白萱倒是不想否认。以她的脑子而言,能生出墨墨这样聪明的孩子,的确要多亏了墨锦书的力挽狂澜。
看到儿子得到了墨锦书的赞许,白萱也急着向墨锦书邀功:“怎么样,我表现得可还行?”
“还行,相当行。”墨锦书也不介意他儿子还在身边,揉着她的头,声音中满是宠溺。
其实墨锦书勉强些吧,白萱还不会觉得受之有愧,打打闹闹也就过去了。但现在墨锦书说得这么认真,白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今晚二叔房里可有得闹了”,墨锦书道,“二婶儿在能忍,在全家人面前、在自己的儿媳妇面前丢了这样的脸,怎样也沉不住气了。”
“让他们闹去吧”,白萱叹了一声,道,“夫妻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够可悲的。二叔和二婶,这样怨怼着几十年,不觉得累么?就离婚,放彼此个自由,多好呢。”
“不是这回事儿”,墨锦书道,“他们之间,拴着利益呢。萱萱,你记着,墨家也好、这个圈子也好,凡事,都是利益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