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小时,墨锦书的视频才发来。
“怎么这么晚啊?”白萱觉得自己已经快瘫死在沙发上了。
“和佳音看了下土地评估报告,商量几个问题的功夫,就晚了”,墨锦书看了下时间,是不早了,道,“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明晚见。”
白萱也就只得囫囵着应了他一句“好吧”,有点失落。
“你乖啊,我争取快点处理完这边的事,尽早回去。”墨锦书看出了白萱的失落,心里却是甜甜的。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进展顺利吗?”白萱还是很担心墨锦书的。
“封氏那边决心很大,咱们今天下午过来,他们是上午就过来了,弄得势在必得的。我打算明天约见一下封绍洋,探一下他的口风。”墨锦书道。
而且这块地牵扯到一些复杂的问题,远比他之前预想到的情况更棘手。但无奈,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的度假村选址,放弃了实在可惜。
“好啦,不要说了,你快去睡觉,挂了啊。”墨锦书给白萱下了个死命令。
这些事,说给萱萱听只会让萱萱心烦,墨锦书不打算让白萱跟着操心。
“喂……”白萱还想要再问问呢,可墨锦书已经把视频挂断了。
白萱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嘟着嘴儿郁闷了半晌,嘀咕了一声“什么嘛”,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只得去睡觉了。
心里始终有一种酸不溜丢的感觉,极其难受。翻来覆去地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地入睡了。
接连几天,墨锦书都很忙,晚上能视频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最后白萱索性标了个大度,让墨锦书专心于工作,回来再说。
墨锦书这边,的确遇到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走到这一步,目前为止还在争夺的,就只有封氏和墨氏两家,这是在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的是,封绍洋这个人相当不好对付,不知道抓住了县长的什么把柄,使得县长现在明显倾向于封氏,在封绍洋面前,是相当不敢言语。
想要去查封绍洋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显然是不可行的。就算最终查到了,在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墨锦书打算再往上走一层,直接去走市长那条线。等市长的命令发下来,县长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必定不敢违抗。那时候,不用他们去想怎么对付封绍洋,县长自己就去想法子了,何用他出手?
“咚咚咚……”是赵佳音在敲门,“锦书,睡下了吗?”
墨锦书给她开了门,问道:“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赵佳音关上房门,低声道,“按照你的意思,订了个相当隐蔽的地方,距离政福办公大楼一个小时车程的度假村。”
墨锦书是怕封家两头儿堵,在市里也安插了眼线。这样他们一旦入住市区、尤其是距离政福办公大楼近的大酒店,那边必定有所察觉,指不定又要弄什么名堂。
封氏是早早盯上了这块地,一应准备做得齐全。但二叔这边呢,从一开始的判断就是错的。项目上判断错了不说,动机也是错的。二叔打算弄福乡这块地,完全就是因他到总部任职而有的临时起意,只是想找个不吃香的项目拴住他。
对付封氏族?对县长市长?呵……二叔怕是连封氏也要竞这块地都不知道,连相关工作人员姓甚名谁都不懂。
墨锦书被这项目着实缠了一阵子,原本预计七八天就回,但只在K市那边,就耗了八天,算上在福乡这边的日子,小半个月过去了。但最终总算成功拿到了这块地,而且还是以相当低的价格。
回程的路上,墨锦书这个当老板的亲自开车,赵佳音却坐在副驾驶上享福。道:“真没想到,二老爷不是给咱们双管齐下,而是三管齐下呢!幸亏锦书你聪明,哪一计也没让他得逞。”
其实赵佳音自己更聪明。
做墨锦书的秘书没多长时间的、而且墨锦书也从未和她说过自己同二叔之间的恩怨,但她对集团中的势力情况、以及墨锦书和他二叔那死对头般的关系,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了。
且又非常坦荡,即便是个外姓人,却也不懂得避嫌,说起墨成来一点儿都不客气。
墨锦书和赵佳音、李奕明是真交心,虽然这种交心不会到同萱萱之间那种程度、不会主动去交代什么,但当对方有所察觉时,也不会刻意瞒着。因而对赵佳音的态度也没什么反感,很自然地道:“险胜啊……别管哪一计,让他得逞了,我们在集团里的头枪都打不响。不仅如此,若在这件事情上输给他,他必定会有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在等着咱们,那可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了。”
“就是”,赵佳音一阵后怕,“可真是险胜,我们哪里能想到,封氏早在三年前就盯上这块递了呢?好么,合着这三年,连着给老赵上好处呢!孩子留学、养小老婆的别墅,都是封绍洋这冤大头出的钱,这下倒好,什么也没捞到,前期那点儿投资全赔进去了。我看呐,封绍洋这次是恨上你了。”
墨锦书笑道:“这是一定的。如今封绍洋在封氏的处境和我差不多,都是刚入集团总部,举步维艰,只能赢、不能输。”
“我听说啊”,赵佳音道,“他爸一直偏心他那后妈生的哥哥,一直觉得亏欠了这娘俩儿,有意传位给长子呢。说起来,封绍洋也真是够憋屈的了,原本是封氏的独苗儿,正牌封夫人的亲生儿子,结果母亲一死,他爸爸立马再娶了一个不说,这女人,居然还是带着比他大一岁的儿子进门的,而且这儿子还是他爸亲生的!真够狗血的!”
墨锦书笑了:“这圈子里,哪个家族里没点脏事儿?封董这只在自己一个小家庭里搞乱子的,还算仁义了。”
像墨成那种害到别人家里去的,才是天理难容。
“这封绍洋够有心机的”,赵佳音道,“我看呐,这事儿就不是封氏整体的主意,而就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可是三年前,他还在国外留学呢。这就盯上国内的项目,还有了这番布排,思虑多长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