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你在写什么呢!”
一早,府里照看紫瞳的丫鬟到仲长予人那禀报说紫瞳醒了,原本清净的景府立马有了些人气。九渊想着紫瞳出事前一直想要一把随身的佩剑,如今他大难不死便想送他一柄。只是他修炼的是法术,对兵刃并不是很了解,便来找用剑的东方询问些,没想到看见东方在房里写什么东西,一见他进来就慌忙的藏了起来。
“没写什么。”东方一见九渊进来便将信蝶藏于衣袖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整理案上的剑谱。
九渊和东方一同保护仲长予人多年,拥有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的绝对默契,所以眼前的东方在对自己说谎,九渊早就一眼看破,只是他并没有戳破东方。
“哦,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给紫瞳做一把佩剑,可是我对这方面又不太懂,所以想请你帮我,这是我托人找的一块赤炎玄铁铁,你帮我炼一把送给紫瞳!”
“好。”
九渊将赤炎玄铁叫给东方便出了门,东方在屋内待了一会,确定九渊已经走远了才松了口气的将信蝶从袖中取出,提笔在信蝶的背上写了“紫瞳已醒,一切安好。”然后施了个小法术将字迹隐去,才放飞了信蝶。
府外九渊屈指一弹,那信蝶便落在他的指尖上,细看了信蝶上的内容后又将信蝶重新放飞,自己转身进了府中。
府内仲长予人正在为紫瞳配制新药“她现在到哪里了?”
“回主上,夭夭小姐已经到了江城,听说和江城城主江义德的儿子江怀仁闹了些不愉快,还有……”
见九渊说话有些吞吐,仲长予人便又问了一句“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二皇子也到了江城。”九渊说完后明显感到仲长予人的脸色一沉。
自从上次夭夭寿宴之后,仲长无极便对夭夭分外的殷勤。仲长予人知道他二哥怀的是什么心思,身为皇室之人,要想在这尔虞我诈明枪暗斗的皇权之中占得足够多的分量,就要拉拢权势来不断强大自己的实力,仲长无极这是想利用夭夭来赢得妖王夜炽的支持。
“九渊,你马上去将府里日后几日的事安排好,随后同我一起去江城。”
“是,主上。”
江城这边,夭夭辞了仲长无极后便去寻了千叶的住处。夭夭见房门没有关,只是半掩着便直接走了进去,空气中似乎有着一丝不寻常的香味,千叶站在窗边,一手抓着胸口的地方一手扶着窗沿支撑着身体,眼睛似乎在窗外寻找着什么。
“千叶你怎么了?”夭夭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千叶。
千叶拂开夭夭伸过来的手说了句没事,可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窗外,眼里透露着不同他往日的认真。
“那你为何捂着胸口,血?你吐血了!”
千叶也伸出的手掌心和衣袖都沾满了血,夭夭还以为是方才为老人家医治的时候弄上的,可一见千叶嘴角有血液流出的痕迹才明白过来那血是千叶他自己的。
夭夭要为千叶把脉,千叶不让,争执中夭夭被千叶推开,身体撞到了一旁的矮柜上,矮柜上放置的一梅花颈瓶因为碰撞从柜上摔落下来砸在了夭夭上次留千叶时划伤的脚上,夭夭吃痛的整个人都揪在了一起。
千叶见自己失手伤到了夭夭,也是内疚不已,蹲下来查看夭夭的脚,夭夭也是一把推过靠近千叶,大声的喊着“你走开,你既不让我看,我也不要你看”。
“我的老天爷,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瑾儿端着仲长无极那边送过来的饭食来寻他俩,没想到一进屋就是眼前的场景,慌忙将疼的蹲在地上的夭夭扶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瑾儿!”夭夭被瑾儿这一关切,感觉自己更委屈了,抱着瑾儿就是一顿哭。
“千叶公子,我们家小姐这是怎么了!”瑾儿看着夭夭哭的实在是伤心便问起了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千叶。
“她,她脚被花瓶砸到了!”
“啊!小姐前些日子脚底被划伤的地方还没好利索,怎么脚又被砸伤了!小姐快让千叶公子给你看看吧!”
瑾儿的话刚一说完夭夭挣扎着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狗咬吕洞宾,我才不要他看,和仲长予人比脾气简直是臭到家了,我自己的脚我自己会医不用劳烦药王大驾了,瑾儿我们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们自食其力不求人。”
夭夭将有些犹豫的瑾儿拉出了千叶的视线,夭夭回房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看书学如何包扎,还不让任何人帮忙。千叶在她的门外踌躇了会还是没进去,转身去了迎春阁。
迎春阁内千叶一袭大红色长袍坐在厢房的中间,散落的黑发将这抹红映衬的比女子的红唇更为妖冶。厢房里的姑娘大概是没有见过像千叶这般俊美长相的男子,都争相着给千叶敬酒,就连白日里见过以为不似一般女子的潇潇也是接着敬酒的契机往他怀里钻。
“公子,你可是有什么心思啊!不如同潇潇讲讲,让潇潇为你分担些。”
千叶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烛光下她的肌肤娇嫩、桃腮带笑,看着他的眼睛妩媚中带着丝情yù、贴着他肩颈说话时轻一下重一下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肌肤上,一寸一寸的刺激着他的神经,说不尽的可人。
千叶邪魅一笑,捏着潇潇的下巴问道“心思?那美人你觉得我有什么心思呢!”
潇潇见千叶对她起了兴趣,便顺势而上的坐到了千叶的腿上,袖长的手指在千叶衣襟微微敞开的胸膛饶有趣味的划着圈“能让男人借酒消愁时眼里还同时藏着爱与恨的除了女人还能是什么呢!”
“哼,女人?你觉得我会缺少女人?”千叶一笑,目光里说不出的情愫。
“像公子这样绝代风华之人自然是不缺女子仰慕的,只是这心啊!”潇潇说话的语气顿了顿,手放在了千叶的胸膛之上后继续说“怕是被伤过。”
千叶举起酒杯的手一顿,眼里的恨意渐浓,趴在千叶怀里的潇潇察觉到千叶的异样,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便话锋一转,娇媚无比的说“不如今夜就让奴家陪你共度这良宵”给一旁姑娘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出去,那些姑娘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一个一个慢慢的退下了,最后一个为他们将门关上了。
潇潇如蛇一般攀附在千叶的身上,千叶腰间的衣带被她解开后胸前露出了一大块肌肤,平日里稍显单薄的腰身,肌肉紧实、线条分明,惹得潇潇邪魅一笑吻了上去,一路向上往千叶的嘴边寻去,在潇潇将要得逞的时候千叶捏住了她的下巴,看着潇潇的眼睛眼睛忽然显现成蛇眼,潇潇对上蛇眼没几秒就晕了过去。
千叶将晕过去的潇潇从自己身上移开,在身前的席上取了一壶酒走到窗边独自饮起来,衣襟敞开的胸膛露出一颗黑痣,仔细看这颗黑痣竟然在心脏所在的周围自由的游走,倒像是一颗落在他身上的虫子,有些瘆得慌。
千叶回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客栈除了半梦半醒的店小二在看店,其他人好像都歇息了。回房时经过夭夭住的屋子,千叶踌躇了会还是进去了。
此时的夭夭因为白天经历了太多事现在早已睡死过去,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有一大半落在了地上,千叶将被子拣起重新为她盖回时发现了她为自己包扎的脚,布条一层一层的裹在她的脚上,将脚包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白球,只看的到因为勒的过紧而有些发紫的脚趾头。
千叶看着眼前这个睡着还撅着嘴赌气的丫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按照她这样包扎,不到明天她的脚恐怕就会坏死。为什么不找医者来,就这么生他的气吗?
千叶小心翼翼的将夭夭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并且包扎好才离去,出门看到走廊的阴暗处远远站着一个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没想到千叶公子这么晚还会回客栈?”仲长无极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嘴里的话确实话中有话。
千叶嘴角轻启,眉眼间尽是对眼前这个二皇子话里带刺的不屑“身为二皇子的你不是也浪费这千金春宵,在这等我这无权无势的小人物么?”
千叶衣服袖子刚要走身后又传来仲长无极的声音“不知千叶公子是否对夭夭姑娘有意?”
千叶脚下一顿“有意如何?无意又如何?”
“无意便请千叶公子不要和夭夭姑娘走的太近。”
“那有意呢?”
“有意,也要装作无意。”
二人间的对话一下子使得空气中忽然有了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息。
“二皇子是在用皇权压我吗?”千叶的话里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调。
“不是我在用皇权压你,是你根本反抗不了。妖王和皇族的联姻是历代以来必然之事,你一个小小医者又能怎样呢!夭夭姑娘天真烂漫又心地善良,我也有爱慕之心,还劝千叶公子三思而后行,不要做螳臂挡车之辈。”
仲长无极语气里充斥着对于皇家权利的自信,他相信眼前这个生性浪荡的小小医者是怎么也不敢和皇权作对的。
千叶看着仲长无极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目的表露在他的面前,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心底不禁自嘲,他先前是否也是这般让人生厌很呢!
“即使我是那挡车之辈,恐怕也不一定是挡你的车。”
千叶往仲长无极的身后指了指,仲长无极一回头便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向他们走过来的仲长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