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仗着宠爱无法无天
“厉少?”
苏若水揉了揉眼,她刚才那一顿睡得真香啊,还有点刚刚从梦里醒来的迷茫。
“嗯。”他伸手撩开她掉到眼睛上,挡住视线的刘海,“睡得很好?”
苏若水点点头,大概是因为没睡醒,她有点迷糊。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书递到他面前,说:“这本书很好看。”
厉君庭瞥了一眼封皮,《长恨歌》,作者王安忆。
他没看过这种书,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小说。不过她既然觉得好看,他就随手接了过去,翻了翻。
“不过,太惨了。”苏若水趴在桌子上,低声呢喃,“人生大概就是一场戏吧,或许我最后,也会像王琦瑶一样……”
他捏住书的手指紧了紧,把书合起来,放到一边的书架上,说:“不要看这种书。”
他说完,看苏若水。她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可能是睡意还没能驱赶走,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苏若水伸了一个懒腰,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看到厉君庭那一刻,就僵住了。
他背对着苏若水,站在书架边,手里隐约拿着一本《时间简史》。
“厉少,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慢慢的把手放下,忐忑地问。
她一眼瞥到了手边的《长恨歌》,下意识地就把书压住,慢慢收起来藏到了桌子下面。心想这种小说,厉少肯定不喜欢看的吧?要是他说她不务正业就不好了……
“醒了?”他没有回头,阖上书放回书架上,“去餐厅。”
餐厅里,大家已经在等了。总体还是西式晚餐,有烤牛肉、沙拉、浓汤等西式佳肴。
苏若水以为江莺莺不会到,可是她还是在,就坐在江淼淼身边。看到厉君庭的那一刻,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慌张地低头假装吃沙拉。
江砚丞不在,或许,他又被柳如丝用了什么方法支开了。
江敬安很热情,招呼着厉君庭坐到他对面,“管家,可以上菜了!厉少,寒舍简陋,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尽管提,我一定改!”
只是厉少根本不理他,但江敬安不觉得尴尬,他端起酒杯,一口全喝光。
“厉少,干杯!合作愉快!”
厉君庭的手指握着高脚杯杯柄,酒杯中的红酒如红色的绸缎一样流淌,他却一口都没抿,反而放下了。
厉朗心领神会,他利落地取出了一瓶窖藏几百年的红酒,换掉了刚才的红酒。
这不是嫌弃他们家的红酒吗?江淼淼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她又怕厉君庭,悄悄地对旁边的柳如丝说:“妈妈,我们家的酒不好吗?”
柳如丝出身没落的老钱家族,她当然会品酒。她对女儿感慨:“傻孩子,那瓶酒在拍卖会上至少是百万英镑起步的。”
“哇,这么厉害!”江淼淼这下子有了概念,说了句实话,“那我们家确实比不上,妈,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我们嫁给厉少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被旁边的人听到。
江莺莺身体一抖,她低头咬着牙对姐姐狠狠说,“我才不要嫁给他!你想嫁你就去!”
“我想啊。”江淼淼坦诚地说,“可是厉少现在不是有苏若水吗?等他不要苏若水了,我就嫁过去了啊。莺莺,你不是常说要嫁给最有钱的人吗?厉少很有钱啊。”
她以为自己和妹妹的对话没被对面的人听到,但苏若水听得很清楚。
等着嫁给厉君庭的女人很多,比她出身高贵的女人也很多,比她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也很多,可是她们这么若无旁人地说出来,让她很难受。
苏若水看到了眼前的红酒,突然想起第一天男人说过的话。
她伸手端起来,打算一口喝掉,让自己醉了,醉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但是,一只手拦住了她。
这只手干净修长,指节分明,这只手的主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么好的酒。”他垂眸望着她,“喝掉不是很可惜?”
好的酒,才应该喝掉啊?苏若水讷讷,难道喝酒还有什么讲究吗?她是个乡下土包子,这下丢人了,“厉少,我……”
“我哪里做的不对吗?”,这句话还没脱口而出,被男人优美的嗓音截断,“好酒,当然是要用来泼的。”
啊?
苏若水一个愣神,男人握着她手腕的手突然用力,她的身体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往前倾!
“啊!”
江淼淼被泼了一脸的红酒,白色的礼服裙上有一大片红酒酒渍!她排了一个月队,请国际知名大师亲自制作的礼服就这么被毁了!
苏若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她下意识地后退,讷讷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酒杯里的酒都空了,苏若水刚才听到了她们母女俩的对话。这一点酒,可能就要上万块钱啊!她怕厉君庭生气,心里越发的忐忑。
男人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攥住苏若水的手,让她坐下,“厉朗,满上。”
厉朗弯腰,替苏若水将空酒杯满上。如果不是江淼淼一身狼狈,倒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我的裙子!”江淼淼跳起来,气得都快哭了,“妈!我的裙子脏了!苏若水,你疯了吗?!”
苏若水居然有胆子泼她!她不就是私生女吗?当了厉少的宠物就这么嚣张了?难怪莺莺说越是穷的人,越是为了往上爬,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敢做!
“江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苏若水一着急,脱口而出“江小姐”。
江敬安脸色一沉,手掌拍在桌上,“啪”的很大一声,吓得江淼淼呆住了。
“淼淼,薇薇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大呼小叫?而且有客人在场,你还不快点去换衣服?成何体统!”
爸爸在替她说话!
江淼淼委屈地说:“可是爸爸,她弄脏了我的衣服!她是故意的!她就是仗着厉少的宠爱,无法无天!”
“我……我没有……”苏若水嘴唇嗫嚅。
仗着厉君庭的宠爱?她怎么敢?她一点都不敢越界,怕的就是男人对她的宠爱日渐消减——
“嗯。”淡淡的男声响起,“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