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沉默。

“不好。”

他说完，咳了咳，背景音里还传来了奇怪的“嘭”声，苏若水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他到底在哪里？

“我想放过你，可是我的直觉不肯放过我。苏若水，我让你去报仇，让你用你想要的方法去报仇。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可我没法杀了你。甚至也不敢囚禁你，怕你这一次是真的死了。”

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娓娓地说着这些话，偶尔停顿了一下，继续用发干的喉咙说下去。

苏若水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她不相信这是他说的话。

这是厉君庭吗？这明明是一个爱到入魔，甚至要压制住自己的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厉君庭，也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时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是苏若水。”

女人理智起来，简直是无情的极致。

她蓄着眼泪，努力不让自己的鼻子发酸，也不让他听出鼻音来，“厉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失去了一个人之后才追悔莫及，肯定很难受吧？但是……我不是她，你对我说这些话，也没有用。”

她果断了挂了电话。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女佣在门外道，“江小姐，车子来了。”

苏若水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来，回复道，“好。”

……

挂了啊。

厉君庭把手机扔到一边，抬起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拿起手边的通讯器，“见到陆天梵了？”

厉朗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没有，他撤离了。”

“动作倒是快。”厉君庭不怒反笑，“直升机呢？”

“三架，都炸了。他现在要离开，估计是走水路。”厉朗道，“我们的人已经去拦截了。”

“嗯，损失了多少人手？”

厉朗沉默了一秒，“死了十个人。”

“不多。”厉君庭道，比起三年前那一次大败巽江，十个人确实不多了，“曹祯的女儿找到了吗？”

“陆天梵把她先送走了，这次的事情她应该还不知道。”厉朗道，“三年前曹祯死后，他的女儿曹歆就失踪了。没想到竟然是被送到了B国来……她应该还不知道，她父亲的死别有隐情。少爷，我觉得她很有利用价值，或许我们可以告诉她——”

“不现实，如果用一个女人就能打败陆天梵，那你也太小瞧他了。”厉君庭声音凛冽，带着训斥的口吻，“永远不要小瞧你的对手。”

“……是，属下知错。”厉朗道。

这次突袭已经接近尾声，虽然没能抓到陆天梵，但得到了一些巽江的资料。回去之后，厉君庭肯定不会再留他一线生机。

直升机降落在了天台上，厉朗匆匆忙忙地跑下来，扶住厉君庭，“来人，替少爷包扎。”

厉君庭的手蓦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是你做的？”

厉朗浑身一震，他没有想着反驳，而是直接承认了，“是的，少爷。既然是您想要的，属下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帮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