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沈钧性感薄唇上沾染的白色药膏,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林宝璐,你是不是想找死?”沈钧抽出一张纸巾,嫌恶地擦拭着嘴唇,脸色冷成了冰霜,漆黑的眼眸泛着锋刀般的锐利光芒,看样子是想打我。
我赶紧用双手挡在自己胸前,劝道:“别冲动,这里可是医院。”
说完,我示意他看一下周围。
因为我们两人的动静,已经有不少人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其中不乏认出沈钧的,正在对着他指指点点。
见状,沈钧抿紧唇角,冷冷地撇了我一眼,放狠话道:“等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对他的威胁早已免疫,何况我马上就要和他分道扬镳,怕他个鸟。所以我嘿嘿一笑,无谓的耸了耸肩。
沈钧气得下颌都绷紧了,但碍于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到底没有动手。
我心里得意得不行,拎起放在旁边座位的包包,打算打道回府。
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却突然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微笑着道:“林小姐,稍等,这边还需要抽个血。”
我看了眼放在光洁银盘中散发着冰冷寒意的针筒,疑惑地问道,“我就是看个小病,为什么还要抽血?”
护士继续笑着道,“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每个来看病的病人,都会抽血。您放心,不收费。”
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怪异,下意识地看了沈钧一眼,拒绝道:“不收费我也不抽。”
说完,我不顾护士一脸的为难,转身就要走。
沈钧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淡淡地说道:“不过是抽个血,你怕什么?”
我斜睨着他,“我害怕他们拿我的血去做克隆人,到时候多出一个我,怎么办?”
沈钧不理会我的胡言乱语,按着我的肩膀,将我压回座位上。
他的手劲很大,好似有几千斤重,压得我根本动弹不得。我忍不住吼道:“沈钧,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我不抽。”
沈钧面色冷峻,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示意愣在旁边的护士赶紧过来。
眼看护士小姐走过来,将抽血用的皮筋拿出来往我胳膊比划,我终于急眼了,伸出腿就往沈钧膝盖上踹。
沈钧闪身躲过,锐利的目光里充满了怀疑,“林宝璐,不过抽个血而已,你怕什么?”
我怎么不怕,我还怀着沈钧的种呢,万一被他知道了怎么办。
我用愤怒掩盖心中的慌张,扬着声音喊道:“我爸妈辛辛苦苦养了我三十年,才养出我这一身血肉,医院说抽就抽,他凭什么啊?!沈钧,我告诉你,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强女干了。”
沈钧目光冷冽地盯着我,冷酷地说道:“抽也得抽,不抽也得抽。”
沈钧话一落音,我就肯定抽血这事保准是他的主意,心里猜测恐怕他到现在还对我之前突然呕吐的事情心有疑虑。不然哪个医院闲得蛋疼,免费给别人抽血玩。
怪不得刚才他一进医院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着急算计我去了。我胡乱地蹬着腿,阻止护士的靠近,同时对沈钧骂骂咧咧道:“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送我来医院,我不来还不行,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沈钧因为我的拒不合作,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变成了一张冰冷的棺材板,毫不迟疑地承认,“我是打这个主意,你要是心里没鬼,怎么不敢让抽血。”
我被他说得心虚,眼神闪烁,色厉内荏地说道:“谁……谁不敢了,我晕血成不成!”
沈钧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晕血?!当初在酒吧把追我的女生用啤酒瓶敲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晕血?”
我没想到沈钧竟然提起这件事,脸色有些讪讪。
沈钧说的这件事有些年头了,是在我和他认识不久的时候。当时,我正在对他死缠烂打,他不为所动也就算了,还总是给我吃瘪。
那天,我约他吃饭被拒,就和苏绵绵去酒吧发泄不满,把酒当水喝了个烂醉。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女人抓着他的手,硬往她那对快挤爆衣服的豪/乳上拽。
我气得眼都快瞪出来了,心想这个男人连我的手都没有摸,你个小婊砸竟然敢让他摸你的胸。随手从吧台的座位上拿了个啤酒瓶,恶狠狠地就往那女人头上挥去。
那女的当时就被砸了个满堂红,殷红的鲜血跟泼墨似的,将她那张本来就如调色盘的脸,染得更炫烂。
想到这里,我因为心虚产生的弱气立马如乌云般散了,用吃人的目光望着沈钧,“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情,后来你将我拖到男厕,硬按着我的脑袋往水龙头下塞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帐。”
沈钧低低地笑了一声,“找我算帐?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知道,还敢找我算帐?”
我望着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撕了的沈钧,一脸迷茫,“我干了什么?除了将那个女人砸破了头之后,我还干了什么?”
沈钧见状,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着牙没有说话。
我抬起下巴,用鼻子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沈钧被我的话气得不轻,按住我的肩膀手掌忽地一下收紧,声如寒冰对愣在旁边的护士命令道:“还不过来给她抽血!”
我还没来得及回神,沈钧按住我的同时,已经用腿禁锢住我的脚,令我动弹不得。
这个奸诈小人,故意让我分神!看着护士手里针筒一点点被鲜血填满,我心慌的同时,头脑更是一阵阵发晕。
我没有骗沈钧,我现在确实晕血。自从我把肾分给许云婧,看着一袋袋浓稠的鲜血从血管里进入我的身体,如同将我被替换了一般,我就开始晕血了。
我浑身开始不停地发冷,额头上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即使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此时一定惨白如纸。我硬忍着喉咙处冒上来的强烈呕吐感,抖着嘴唇,虚弱地喊道:“住……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