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要离职的原因,我手上的工作并不多,李秘书偶尔也只会安排一些敲文件的活,所以整个办公室就我最闲。
沈钧从办公室出来,见我无所事事坐在那里,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向来最讨厌别人懒惰,恨不得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把工作当成全世界。
我全当没有看见,眼观鼻鼻观心地对着电脑发愣。
沈钧见我这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劲,心里更是不乐意,将一张脸板成了扑克。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冷冷地横了我一眼,给李秘书交待了几句工作的事情,就出去了。
结果,沈钧没走一会,白静姝就来了。
白静姝似乎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工作,看见我也并不意外,笑着同我打了声招呼,“林小姐,你也在啊。我来找阿钧,他在吗?”
我摇了摇头,神色如常地回道:“沈总出去了。”
白静姝哦了一声,看了眼正在忙碌的李秘书和王助理,微咬了下红唇,一脸为难地说道:“林小姐,我有点事想和你说,能不能麻烦你出来一下?”
我想不通白静姝要和我说什么,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谈的,但我还是点头应了,跟在她身后往外面走。
白静姝一直带着我走到楼梯间,才停了下来。
楼梯间在办公室走廊的尽头,很少有人到这里来,看来白静姝应该是有私密的事情和我谈。
难道是那天在医院的事情?我暗暗想着,这几天我偶尔也会想那天白静姝说的话。其实她那天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配上她焦急的态度,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我甚至都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沈钧的。
到了地方后,白静姝一直没有说话,我颇有耐性地等着。
过了好大一会后,白静姝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地说道:“林小姐,那天……我看到你了。”
我正在想那天在医院的事情,白静姝说的没头没尾,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什么?”
白静姝说,“上周五,在医院。”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刚张开嘴,就迎上白静姝了然的目光。我万万没有料到自以为撞破了她秘密的我,竟然也被她撞破了秘密。
白静姝见我不否认,面露迟疑地问道:“你怀的孩子是阿钧的吗?”
我沉默不语,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白静姝无力地靠在楼梯上的扶手上,涩然一笑,“真是……”
真是什么,她没有往下说,我却已经明白了她找我来谈话的目的。她是害怕我会用孩子绊住沈钧,不让他和我离婚,所以特地来试探我。
想了想,我索性摊了牌,“孩子是我自己的,和沈钧没有关系,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
白静姝听我说完,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你……你真不打算告诉阿钧?”见我不回答,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阿钧吗?”
我抿了抿唇角,“那是原来的事情了,我现在不喜欢他了。而且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和沈钧没有关系。”
白静姝皱眉,“可是……”
我不耐烦地打断她,“没有什么可是,反正你别告诉他。做为交换,我也不会告诉他你的事情。”
白静姝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雅致的眉间露出一丝与她本人极不相符的阴郁。
我坦白道:“真不巧,我那天在医院也看到了你,你对医生说的话我也听见了。”
白静姝看向我的目光微沉,忽然垂下眼睑,压着声音说道:“林小姐,我怀的孩子也是沈钧的。”
我扬起唇角,笑了笑,“是不是沈钧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也管不着。”
至于沈钧到底是不是戴了绿帽子,那就更和我无关了,让他自己去操心好了。如果他的头顶真的绿成了一片大草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暗暗在心中意淫了一下沈钧戴绿帽子的样子,突然有些暗爽。
白静姝又不吭声了,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白静姝打交道比和沈钧打交道更累,就这么一会时间,我的耐心已经全面告罄,扬了扬下巴,道:“白小姐,如果没有事的话,我想先回去了。”
白静姝道:“等一下,林小姐,我……”
我挑了下眉梢,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白静姝左右看了看,然后向我走了过来。刚迈了一个台阶,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朝后仰去。
我想也不想身体前倾,伸手胳膊去抓她。就在我握住白静姝的那一刹那,还来不及惊叹一口好险,就感觉自己被她用力一拉。
我惊骇地睁大双眼,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可是我的身边,除了白墙,什么也没有。而我更因为姿势的原因,身体随着白静姝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我甚至什么都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像被人踢动的足球,骨碌碌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直到脊背狠狠地撞到墙上,我才停止了滚落,疼痛瞬间向我袭来,即尖利又漫长。
我的眼前一阵阵眩晕,有好一阵什么都看不清。额角传来一阵温温热热的感觉,我伸手一抹,殷红的液体如同被打翻的颜料般,沾了满手。
我艰难地坐起来,靠在墙上,抖着嘴,哆哆嗦嗦去摸我的肚子。那里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如同一节节火车头从那里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一遍遍肆无忌惮地碾过。
孩子……我的孩子……
双腿之间流出一股粘稠的东西,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失去了。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惶,我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牙扶着墙,想到楼上去找人求救。
刚爬起来,就看到一个人匆忙跑了过来。他逆着光,像是披着金光圣甲的英雄。
我脸上潮湿一片,颤着嘴唇喊道,“沈钧……救救我……”
沈钧没有听见,他视而不见地从我身边经过,冲向了另一边,焦急地喊道:“静姝,你怎么样?”
我呆呆地看过去,发现白静姝倒在不远处,两眼紧闭,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
我突然觉得哪里都痛,心口像是被人在用钝刀子磨似的,每一刀都连皮带筋。痛得我眼泪涮涮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我抱着肚子,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恨不得就这样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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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团子特别不好哄,晚上只要一离开他身边就哼唧,好不容易哄睡着了,我对着电脑就开始码字。码一会删一会,删一会码一完,从十点半写到一点,就写了两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