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看着车窗外,静静的听着他说话。
陆襄衡顿了顿,又听男人缓慢的说,“你说我要是重新回到陆氏,会怎么样?”
如遭雷击,副驾驶的女人也是蓦地一怔。
不仅她,就连陆襄衡也是一样,本来还拿在手里的白棋一个不留神溜了出去掉在棋盘上,在电话里制造出了很清脆的声音。
他定了定神才又勉强冷静下来,“小淮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玩笑?”
陆淮轻哂,“二叔,我说的话在你听来很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陆襄衡沉了脸,唇部紧抿成一条直线,“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二叔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眸子渐冷,他望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手指有意无意的敲着车窗框,“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好好安享晚年不好吗?一定要搞出那么多事情吗?”
挂了电话,陆襄衡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久久没有变动过。
他耳边还残余着男人掐断电话以前留下的那句话——“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好好安享晚年不好吗?一定要搞出那么多事情吗?”
安享晚年?他何尝不想?
这些年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生活他早就过腻了,早想找一处僻静的山林隐居起来,过自己的安逸日子。
可是不能啊,从他决定踏上这条路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没了回头的余地。
这样想着,他又垂眸扫了眼自己残废的腿,眼底逐渐被寒冰所侵蚀覆盖。
他的仇还没报,怎么甘心就这样安享晚年?
彼时,书房的门被人敲了三声,紧接着外面传来赵秘书的声音,“陆总。”
“进来。”
得到允许,赵秘书推门而入,陆襄衡也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他走到后者面前,看了眼对弈的棋盘,这才把一份资料递到了陆襄衡面前,“这是陆大少爷在美国生活那三年的一些详细记录。”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但是有关病情这方面的,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样,根本查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陆襄衡接过黄色的档案袋,微微挑眉,“不然你以为陆淮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赵秘书愣了一下,“那烦请陆总给出下一步指示。”
陆襄衡一目十行的扫过那几张寥寥字数的资料,一边淡淡的吐出几个字,“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
说完,他故意停顿了几秒,又继续往下说,“现在董事会那边愈演愈烈,陆子木已经很难说服大众了,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站出来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把即可。”
赵秘书瞬间明白了他话里所指。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带着顾虑的,“那陆大少爷那边……”
万一在这个关键时刻,半路再杀出个陆淮,那他们精心筹备了那么多年的计划,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那个男人吗?
陆襄衡突然想到刚才在电话里,陆淮说的那句——“你说我要是重新回到陆氏,会怎么样?”
重新回到陆氏?
他勾唇,眼底覆满了犀利的凛光。 想要回去,可不是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