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十倍奉还

牧锦风单手抱着小舅子，由着孩子好奇地摸着他的脸，面上没有丝毫不耐。

“桁儿喜欢姐夫吗？”林氏笑眯眯地看着孩子，语气是为人母特有的温柔。

“喜欢！”林桁奶声奶气地应罢，双手将人抱得更紧。

“桁儿倒是不惧生。”牧锦风笑着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忽又觉得自己动作对孩子而言可能太过粗暴，正欲放柔动作，就听得怀中男孩咯咯笑了起来。

“四个孩子里就属桁儿最乖巧，也属桁儿最胆小，他之所以不怕你呀，是因为阿晴经常同他们兄弟几个提起你。”林氏望着儿子，别有深意道：“这四个孩子都黏阿晴，总喜欢问我阿晴是他们姐姐，为何不与他们一般在家里住，我就告诉他们，姐姐嫁人了，要住婆家，不能时常回家里，哪知这几个小家伙记住了我说的话。”

“有一回啊，他们大嫂要回娘家，拎着大包小包的，几个小家伙一看，登时急眼了，以为他们大嫂要离家出走，缠着人不撒手，好说歹说就是不听。”说到这，林氏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还是奶娘聪明，知道跟他们举例子，告诉他们，琪琪和阿晴是姑娘家，都是要嫁人的，琪琪是从别人家嫁到我们家，阿晴是从我们家嫁到威王府，所以呀，琪琪回娘家就跟阿晴回我们家是一样的。”

听到这，牧锦风已经猜出岳母大人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没有出声打断，而是耐心地俯身倾耳细听。

“这事过去没多久，阿晴抽空回来了，几个小家伙就追着她问，琪琪嫁到我们林家，是嫁给杭儿，怎么没瞧见阿晴的夫君。”林氏说到这，拿手捏了捏儿子的脸，轻声哄道：“桁儿，姐姐当时是怎么同你说的呀？”

“姐姐说了，姐夫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要带兵打跑坏人，所以不能回家。”林桁脆生生答罢，冲姐夫甜甜一笑，奶声奶气道：“姐姐还说，虽然姐夫会打坏人，但是姐夫很疼小孩，不会欺负小孩。”

闻言，牧锦风面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他侧目看向岳母大人，认真道：“娘，您放心，女婿不会让您后悔将阿晴许给我的。”

心思被戳穿，林氏心中多少有些尴尬，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她还是决定将话摊开来说：“锦风啊，你给娘一句准话，你当年瞧上阿晴，和那个慕容小姐有没关系？”

末了，不待对方应声她又道：“你是将军，应当不会跟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弄那些个弯弯绕绕吧？”

“娘应当知晓，我原本有一兄长，只是在战事中早夭，我那位兄长，便是与慕容家的大姑娘许了婚约。”牧锦风停下脚步，认真道：“我娘与慕容夫人在未出阁时义结金兰，二人关系颇佳，是以在这桩亲事无疾而终后，我爹生了让我娶慕容芃的心思。”

“当年我未遇上阿晴，年纪又尚轻，对自己的姻缘并未有考量，我爹要给我定下亲事，我也就由着他。”

“算下来，我与慕容芃只有几面之缘，她缘何认为我对她存有心思，我亦是糊里糊涂，若非慕容家拒绝定亲的要求后慕容芃四处炫耀，说我暗中追求她不成，让父亲找媒婆去慕容府提亲，叫她狠狠拒绝，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曾喜欢过这么一号人物。”

“至于二人相似的容貌，我只能说，我早已不记得慕容芃的样貌，喜欢阿晴，也是喜欢她的所有，样貌喜欢，性子亦喜欢，与慕容芃没有丝毫关联。”

见女婿态度这般认真，林氏面色缓和几分，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锦风，照理来说，阿晴嫁入牧家就是你们牧家的人了，我不该过多掺和你们小夫妻的生活，只是阿晴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血脉割不断，她便是入了牧家的族谱，也是我的女儿。”

“还有啊，她这个丫头虽然懂事，可气性也大，你要是哪天不喜欢她了，不必顾念那些个承诺对付着过，你让人来府上支会一声，娘来接她回家。”

闻言，牧锦风眉心微微隆起，神色是少有的凝重：“娘，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让阿晴受委屈。”

打从他与阿晴相识以来，岳母便一直看好他与阿晴的姻缘，明里暗里行过无数撮合之举，他与阿晴能走到今天，可以说是多亏了岳母的帮衬。如今素来看好他们姻缘的岳母说出这番话，必然是叫慕容芃那个长舌妇闹得乱了心。

“恩！”林氏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伸手将儿子揽入怀中：“就送到这吧，你要再不回去，阿晴可得找出来了。”

“姐夫！”林桁恋恋不舍地拽着姐夫的衣袖，一双剔透的狐狸眼中是又千言万语。

“还是我送您吧！”牧锦风轻轻握住小舅子的小手，冲岳母温和一笑。

见状，林氏没再推辞，抱着孩子朝府外行去。

牧锦风将岳母母子二人送至府门前，目送马车离去，笑吟吟地同趴在车窗上同他挥手的小舅子摆手。

直到马车行得远了，他这才将手放了下来：“柏青，此事你怎么看？”

“爷，她不就是想要攀龙附凤吗，您不若就遂了她的愿，顺水推舟表现出对她的喜欢，再表现出对旧事的记恨，如此来回纠缠一番，慕容芃对您定势在必得。”柏青压低声音，咕噜噜朝外冒着坏水：“您喜欢她，却碍于夫人冷落于她，在二人的相处中日渐愁苦纠结，借酒浇愁，等您喝醉了，她就有机会了。”

“到那时，您随便找个男人装成您的模样，将生米煮成熟饭。她不是想嫁个好人家吗，就让她和泥腿子过一辈子去。”

柏青自认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但也要看是什么香，什么玉，慕容芃那朵“娇花”，他看了只想一脚狠狠将其踩在烂泥地里。

“哦？”牧锦风挑眉，斜眼看向贴身小厮：“阿晴的戏班子不招你去写话本还真是浪费人才了。”

“爷认为，此举可行？”柏青望着自家爷，语气有几分不确定。

“可行才怪了！”牧锦风没好气地将人拍开，大步朝风波院行去：“小爷只要看到那个女人就犯恶心，你让小爷屈尊去与她虚与委蛇？”

光是听到“慕容芃”三个字他就想吐，要是看到那女人，他估计会让人将其丢入湖中喂鱼。

“爷！”柏青小跑着追上前去，不屈不挠道：“您就受点委屈吧，不然王爷那说不过去，王爷更不好给慕容家交代。”

到底牧家与慕容家有点私交，不让对方主动犯大错，没办法给对方大的惩戒。

“你觉得我爹是偏向慕容家，还是偏向阿晴？”牧锦风步伐一顿，冷声道：“我爹还未老眼昏花，是非对错，他心中有判断。”

“至于交代，给林家就够了，慕容家算是什么东西，需要我爹给他们交代。”

“小的知道了。”柏青颔首，低声道：“爷打算怎么做？”

“他们不是喜欢下药吗，照着桁儿服食的药量，十倍还给他们兄妹。”牧锦风冷声道。

“十……”柏青一惊，没等反应过来，人已消失在在小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