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很快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每次我去到一个店面,基本找不到老板,通常就被店里的某一个人给打发了,“老板不在,要不你留份资料和名片,老板回来后我转交给他,需要的时候,让他和你联系。”
大部分遭遇和我第一家的遭遇如出一辙。
如此几天后,我开始有点沮丧,李光辉只告诉如何和老板谈判,可是我连老板都找不到,他没有告诉我如何找老板。
无奈之下,我拨通了李光辉的电话。
“什么,一个小姑娘就把你打发了?”电话那头,李光辉显然有点不满,他一心培养的“高徒”竟然三句两句就被人家给打发了,“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找你们老板,或者你们老板在不在。”我小声说。
“换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电话那头,李光辉没好气的说。
我在电话非常委屈,我不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求你嘛。
“你背个公文包,穿的板板整整的,又一脸谦恭小心的样子,人家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是推销的,你想人家一个商场,每天要来多少人推销啊,空调、彩电、冰箱、洗衣、热水器,大家电、小家电,一天有几十拨人,人家不把你拒之门外才怪。”李光辉气哼哼得说,“我告诉你,你做业务首先要有自信,你在一个小店员面前都畏畏缩缩,那你在老板面前怎么办?你要知道你代表的是整个万晶,面对你的老板再有钱,难道还能比万晶有钱,万晶一年销售几十个亿,你出去就代表你身家是几十个亿。你以后再去,换种方式,就大摇大摆的问那个店员,
你们办公室在几楼?他如果看你气度不一般,一般会告诉你的;就是他多问一句,你就说我去送个资料。你只要到了办公室,是不是离老板就近了,那找老板就容易多了;如果你看那小姑娘好说话,你再诳她一句,你们老板那个姓啥来,姓王还是啥,我有点忘了,她如果告诉你,你去办公室直接说找某某就行了,不告诉你,你也知道办公室在哪儿了。“
经过李光辉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亮堂了很多。
“做业务,你不能死心眼,这条路走不通,你换条路嘛,多思考!”李光辉挂断了电话。
我用李光辉的方法一试,果然奏效。
虽然见到了老板,但答复我的基本和店员是一样的,“你给我留份资料吧,我仔细看一下,有需要的时候再联系你。”
当然也有非常不礼貌的人,直接就回答:“不要。”
个别的也会问一下,“你们万晶的价格怎么样,政策怎么样?”自己单独出来前,李光辉特意嘱托过我,“没有谈到很深入的时候,不要告诉人家政策和价格。”
不管怎么说,我起码收集到一大堆人的名片,算是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
说老实话,离开了李光辉的帕萨特,我才发觉做业务真的很累,我每天基本就靠“11路”公交车挣扎,一天下来,整个脚疼得不行,两条腿都像灌了铅。虽然在卖场也站过几个月,但和这个在外面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比身体更累的是心累,每天东家进去,西家出来,不是每个老板都那么有素质,和金大牙他们一批成长起来的,有很多是暴发户,素质两个字恐怕他们都不会写。
一段时间下来,我有点沮丧,业务没有一点进展,这时候,我只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林凯洋,想想你为什么要做业务,你难道要穷一辈子吗,你难道不知道莫柒柒为什么会离开你吗……
每天我都不用不同的方式给自己打气,一想到莫柒柒,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百倍,我发誓,我一定要在滨海混出个样子来。
静城、通城……滨海周边的几个城市,我一个个跑下去。我自己看得开,既工作了,还能旅游。有些时候,为了省时间,我就住在出差的城市,不过万晶的出差标准真低,一天才四十块钱。
这就决定了我,要找住的地方,眼光只能往小巷子里瞅。四十块钱的小旅馆是个什么概念,这种基本是家庭房子改装的,中间间隔根本就不是墙,很多时候就是一张木板。半夜的时候,我经常听到肉体的撞击声和撒欢的呻吟声,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声音;更要命的是,这种声音一般发生在半夜十二点左右,在你似睡非睡的时候,可怜我正值荷尔蒙分泌过多的时候,被他们一叫,哪里还能睡得着。
可恨那些狗男女,撒欢完了,两个人心满意足睡去;只是这厢唱罢那厢登场,那一刻我恨不得一拳击穿那块破木板,狠狠揍那男的一拳,然后用我的二兄弟狠狠教育那女的一下。
当然我还没失去理智,我只能想想而已,而这时候,我就格外怀念白莎或者米雪……
出差回来第一件事情,我就去找白莎。
“老公,你腿怎么了?”白莎见了我第一句话,突然问道。
“没什么,这两天跑得地方太多,脚有点疼。”我满不在乎回答。
“你脱下鞋,我看一下。”白莎看着我。
“没事。”我不想白莎看到我的脚,我终于明白李光辉的话了,脚上会磨得起泡。
“脱下来。”白莎突然很严厉,自己动手开始脱我的鞋。
“你脱我鞋干什么?”
白莎盯着我的脚,“你干嘛这么拼命啊?”我看到白莎眼圈有点红。
“傻孩子,做业务嘛,都这样。”我安慰白莎道。
“我去给你打点水,洗洗脚。”白莎转身的时候,我看她擦了擦眼睛。
那一刻,我也有点不好受,不是脚疼,而是不想让白莎看到我难过。
白莎在厨房烧了一壶水,端着脸盆出来了,“烫烫脚。”
“真是个好老婆。”我笑嘻嘻道,试图缓和一下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