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玄约定的聚会在一座私人别墅内，人很多，林玄、曹磊、宋娴雅夫妇、王峰、燕七、江枫等，就连已经退居幕后不再复出的林惊风也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看到昔日的战友心情很复杂。想到我们在死地宣过的誓言，热血犹在澎湃。可是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再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了。

龙虎山一战，林玄的苦衷我能理解，所以我不恨他，但是我也绝不会原谅。

燕七差点陨落，而我和姜雪阳以及三五斩邪雌雄剑的那场战斗也是残酷到了极点。稍有不慎，谢凌、我、如霜都有可能死在群星庭院。

没有人可以掌控那场战斗，没有人可以做出预知判断。

林玄身不由己，然而我也不愿意做个生死由人掌控的马前卒。今天的这场聚会既是庆祝我伤势恢复，也是我的告别会。

林玄曾经和我透露过国家的态度，想让我继续留在灵异科，被我直接拒绝了。我可以为国为民替天行道，但是我的个人意志和行为不愿意再被任何人掌控。

当然我也不会傻到和强大的国家机器作对，龙虎山的亮剑也让我，让道门让整个天下阴人都看清了国家的力量。

正一道输的凄惨无比，七大秘境高手修为丧失全部被废，连功德碑都输了进去。即便是三五斩邪雌雄剑依然留在了龙虎山，那也是国家展现的怀柔手段，更何况三五斩邪剑本来就是正一道的圣剑。

姜雪阳输的很惨，我呢？

我并不比她好太多，因为我输了谢凌。

先不谈感情，只说实力。谢凌被九星法阵强本固元，战力已经堪比元炁九品巅峰。

这是什么概念？

不仅在关内无敌，关外也可以横着走。要知道在末法时代消失之前，东北七十三路野仙只能在人间显化元炁六品的实力。

谢凌不仅战力强大，而且心中还有魔种，一旦化为剑魔，必战乱人间。

我怀疑，如果谢凌不肯和国家妥协，她可能永远不会归来。因为她的战力太强了，不在灵异部门的管控之内。

我最担心的就是谢凌会做出什么样的妥协，削弱实力，还是被种下禁制。

柳老道的话很隐晦，只说谢凌性命无忧，对于她的战力，以及复出的代价只字不提。

身为黑土地出身的我酒量并不好，但我不是最先醉倒的那个，如霜一直在帮我挡酒。她挡酒的方法很奇特，对着酒杯深深的吸一口气，之后那杯酒就变成了白水。

这是东北仙家惯用的手段，供奉仙家的酒叫做红梁细水，仙家喝酒就是吸走酒的味道。

白如霜看似滴酒未沾，到后来已经醉眼朦胧，从我怀里跳出来，跳进燕七的胸口位置。

燕七今天晚上穿的是一身特别惊艳的晚礼服，胸前高耸，大片春光。

她喜欢燕七，躲在她胸口，对我眨眼睛，怎么招呼都不肯回来。

还好燕七并未觉得失礼，她不知如霜的存在，只把她当做一只萌宠，而女人对于萌宠基本上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最先醉倒的人是林玄，一杯一杯的给我敬酒，很快就喝的意态癫狂，憨态可掬。众人都知道林玄对我有愧疚，也无人劝阻。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终场的时候，燕七陪我走出了别墅。

白如霜赖在她怀里不肯走，眼神看起来很着急。

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开始的一段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燕七也喝了不少酒，越喝眼睛越亮。

今天晚上她不仅穿的惊艳，脸上也化了淡妆。本就是道门四大美女道姑，雪域之花。只是身边常常有剑作陪，人显得有些清冷。然而今天晚上，她风情毕露。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红颜易老，百年江湖。”燕七用她闪闪发亮的眼睛望着我，微笑着说出这八个字。

她的意思我懂，既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感情发展时机，不如就让它就此尘封。

我想我可能终生都无法忘记，燕七在等着真雷降落的时候，穿越人群看向我的那一眼。

“你接下来会一直留在灵异科么？”我问道。

“不，我想回昆仑，传承师父的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