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瑾儿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就在此时,谁都不曾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贾如递茶的手不知怎的突然一抖,整杯茶就那般打翻掉,实打实地浇了黄瑾儿一身。
“啊!”随着一声惊呼,黄瑾儿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要避开,但为时已晚。
好在呈上来的茶水湿度正宜入口,虽然看上去颇是狼狈,倒总算不至于烫伤。
“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贾如也是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地便连忙解释:“瑾表姐,我不是故意的!”
天地为证,她真不是故意的,可问题是眼前神色一脸复杂莫测的“受害者”恐怕不可能轻易相信。
“表姐我给你擦擦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见黄瑾儿没有吱声,贾如苦着脸掏出手帕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然而此时对黄瑾儿而言,故意与非故意根本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她早就发现,贾如好像天生便与她无法正常共存。
“没事,我自己来。”她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块手帕,免得再遭遇什么莫名其妙的难堪。
与此同时,没等贾如接话,黄瑾儿更是直接以衣裳不整需尽快回府更换为由,不做逗留,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至于其他人其他事,这会她懒得再去顾虑,毕竟她怕再慢上一会,自己那张勉强维持的脸孔会当众彻底崩掉。
贾如自然没有理由挽留,事实上到了这会功夫也没必要再做那些无用之功。
长叹一声,她暗骂自己也是天真。
这才多久便险些忘记她原本就是个与女主身处对立面的反派女配,但凡示好皆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哪怕只是替旁人示好亦是一样!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雅意的门再次被推了开来。
“黄姑娘呢?”
江卓没见着黄瑾儿,看向贾如的目光瞬间都变了,冰冷冰冷的格外渗人。
“佩慈呢?”贾如见状,对着江卓自然也没好脸色。
呵呵,这个男人可真有意思,难不曾还担心她把黄瑾儿吃了不成。
亏得这些年佩慈一心一意地喜欢这个男人,特么无情变心起来比翻书的速度还快。
听到“佩慈”,江卓这才收敛起之前的态度,尴尬而道:“她跟我耍性闹脾气,怎么都说不通,后来更是一声不吭便赌气着跑了。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向来……”
“她的性子怎么啦?江卓,你同她打小一块长大,又不是头一回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贾如听不得江卓当着她的面这般说董佩慈的坏话。
她当下便打断了江卓的抱怨,冷着脸嗤笑:“从前她更任何的事情都做过,也没见你说过她什么不好。如今自个心思变了,倒好意思把错全推到她的身上,全成了她的问题?”
呵呵,这才认识黄瑾儿多久,江卓的心也变得太快了吧。
若不是她从头到尾亲眼看着听着,十分清楚董佩慈与江卓从前青梅竹马的感情并不做假,此刻真要怀疑一直以来这两人之间全都是佩慈一厢情愿。
这人呀还真是卑劣,喜欢的时候看什么都是好的,不喜欢的时候果然什么都成了错!
被人冷嘲热讽还说中了心思,江卓的脸面自然挂不住。
生生憋了一会后,他皱眉冷语反嘲:“贾姑娘可真是亲疏有别偏心护短得紧,看来在你心中,纵使血脉相连的表姐也比不过打小一块长大的朋友。”
“我说的是你,针对的也是你!这跟我同谁更好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自个犯了错不愿承认还想拉旁人下水,当我脑子不好使?”贾如怒极反笑。
这人脑子进水了吗,偷梁换柱不讲道理也太过僵硬。
“贾如,你别太过份!”
江卓明被呛得不轻,顿时恼羞成怒,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般不留情面的怼过,一时间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他顶着胀红了的脸,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种人来管。早就叫小慈别跟你走太近,看看她现在都被你带成什么样了!”
“呵呵,江二少可真会推卸责任顺带泼脏水,合着这又全成我的错了?还有,我这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不知江二少了能不能到外头当着其他人的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把扣给我的罪名解释清楚?”
贾如微眯着眼,明晃晃地甩出威胁之言,看向江卓的目光更是鄙夷至极。
呸,跟这么个不讲理的男人吵架,她当真觉得掉价无比。
若非顾忌佩慈的想法,依她的性子早能不动嘴就不动嘴,直接让三七将这种渣渣有多远踹多远!
还好意思说是她带坏了佩慈,多大的脸呀!还要点脸不?
“你……”
看着贾如对他那般不屑的侮辱,江卓脸色黑得惊人,但却还真不敢再应贾如的话。
谁不知道贾家上下将这位嫡出的四小姐当成命根子一般护着,他先前冲动起来忘了这一点,如今哪里还敢再明着给人把柄。
“你休要恶意曲解,我哪里给你安了什么罪名?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不劳贾四小姐费心!贾四小姐若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关心关心自个的亲表姐,别成天明里暗里欺负一个可怜的孤女!”
他咬咬牙压下心头怒火,索性不再与之正面相争,甩下这句话后便直接转身大步离去。
欺负可怜的孤女?
贾如当真是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欺负过黄瑾儿了?
还有,黄瑾儿那样的大女主,岂是她这种小小反派有能耐欺负得到的?
呵呵!这是咱们的好女主同江渣渣暗示或者误导过些什么吗,不然她怎么一下子便被打上了欺负孤女的恶毒标签了?
看来,女主大人真正的品性也并不完全像作者所写的那般完美无暇吗!
再想到江卓临走时看她的那一眼满满都是阴沉,贾如只觉得她近十几年还算不错的人设维持,貌似一夜之间开始被莫名强拆……
呃,以前她怎么就愣没瞧出江卓竟是如此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