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续一周的奔波,学圆他们基本上把本组要调查的人家跑完了,只有焦师傅的家没有去,因为刘旭告诉学圆焦师傅自己提出退出此次分房,具体原因没有讲。
刘旭挨个问了一下各个组的组长,大家都说,情况已经摸的差不多了。
刘旭向魏公正建议:等调查结束了,是不是先召集一次常委会,把常委们的思想统一了,然后再开全体分房委员会,这样工作比较顺利一些。如果先开全体分房委员大会,假设一些问题分歧太大,吵的太厉害了,反而容易形成夹生饭,给以后的工作造成被动。
魏公正爽快地答应了:“可以!等家访结束了先开常委会,先让常委们统一思想认识,然后再开全体分房委员会走个程序过一下。具体日期和准备工作由你负责。”
第二次分房常委会在魏公正的主持下如期召开。
会议刚开始,各个小组的负责人先自诉了一番辛苦,魏公正听大家道完辛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高高兴兴把大家表扬了一番:“这几天,黄沙弥漫,天气恶劣,大家顶着风沙,不辞辛苦,对工作认真负责,比较圆满地完成了调查任务,而且在工作中能够严格遵守工作纪律,从现在的反映来看,大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特别是童凤荣同志身体不好,可是他还是带病坚持完成了组织交给他的任务。绝大多数同志表现的都很不错,但是也有个别的人群众有所反映。
在此,我代表局党组对大家前一阶段的辛勤工作表示感谢。并希望大家再接再厉,继续做好下一阶段的工作。”
听说童凤荣病了,大家七嘴八舌纷纷询问是什么病?魏公正说:“现在正在医院进行全面检查,看来病比较重。我已经派医务室的权大夫去医院看她去了,现在正在等结果。”
说完了开场白,魏公正突然话题一转,冷不丁地问学圆:“群众反映小宋房子的问题你们核实的怎么样了?”
小宋的房子本来学圆他们已经核实完了,可是在路上,有人用“甄相”的化名给学圆他们车上的几个人BP机上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小宋在茶叶公司期间曾分配过一套两居室,小宋结婚的时候还在新房里请了许多同学前去喝酒吃饭,肖天虎也去了,这些情况请分房委员会核实,惹的肖天虎在车上把“甄相”破口大骂了一路,也胡猜乱想了一路。
回到局里后,才知道局内所有分房委员的寻呼机上都收到了这一条信息,魏公正自然也收到了这条信息。
据说他看了以后,勃然大怒,学圆一回来,他就打电话把他叫了过去,让他好好核实小宋的住房情况,还有肖天虎与小宋的关系问题。今天会议一开始,魏公正就迫不及待问学圆核实的情况如何。
学圆简单把核实的情况向常委们汇报了一下:当时在车上我们也收到了这条信息,天虎当时很生气,说这个发信息的人纯粹是造谣污蔑,他说自己从来就没有去过小宋的家吃过饭,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宋分房的事情,这个发信息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
如果不信,可以请组织上去调查。后来我们马上返回去又找到了小宋,向他核实信息所反映的情况,他究竟在茶叶公司有无住房?小宋说希望单位去茶叶公司核实,自己绝对在茶叶公司没有住房,自己过去在茶叶公司的住房是岳父母的房子,户主现在还是岳父的名字。
听完学圆的汇报,会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闷,看到大家都没有说话,魏公正用有些质疑的口吻问了一句:“肖天虎这小子的话可靠不可靠?”
刘旭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我看派人去一下茶叶公司,找他们管分房的负责人调查核实一下,问题就解决了,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肖天虎是否去过小宋的家这件事有无必要去核实?而且也不好核实。”
“怎么没有必要核实?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说明肖天虎没有说实话,向组织隐瞒了实情,品质有问题,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分房委员,我建议给他撤了。”魏公正毫不客气地驳回了刘旭的意见。
刘旭一看魏公正表态要撤肖天虎的委员职务,搞得大家都不好说话了,会场过于沉闷,为缓和一下气氛,就接着魏公正的话茬讲了一个故事:“其实,BP机也经常传递虚假信息,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前些天到省长安公园去逛书市,快到中午了,我怕中午老婆等我吃饭,就给她发送了一条信息,说我在长安公园书市,不回去吃饭了。结果一会儿书市的大喇叭广播找人,让我马上到大门口有人找。
我到了门口一看,我老婆急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的找我?一看见我就急忙问你出什么事了?一下把我问蒙了,我说你怎么来了?我就是逛书市买几本书能出什么事?她说没出什么事,那你呼我说出事了。我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出事了?我老婆拿出了BP机,上面写着:我在长安公园出事。吓的我老婆急急忙忙地连饭也没有吃,打了一辆出租车跑了过来。
所以说,这寻呼机上的信息也有不少是虚假信息,不能全信。”
刘旭讲的笑话与魏公正说的事情虽然有些牵强附会,但是,会场的气氛顿时有些活跃了。
尹学军也说:“前些时候我们处里的薛玉赶上星期日值班,可能是路上堵车,到了八点半钟还没有到岗,值夜班的人员走不了着急,也没有薛玉的BP机号,就给我发了一个信息,让我问一下薛玉到底怎么回事?我急忙给薛玉发了一条信息,催促她赶快去值班。这时候值班员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鲜鱼已到值班室,请放心。知道的,是薛玉已到,不知道的一定会纳闷,鲜鱼怎么跑去值班了。”众人哈哈大笑,也纷纷说了许多寻呼机的笑话。
刘旭一看魏公正的脸色有所缓和,趁热打铁,马上提出了解决的方案:“我看还是先去派人去茶叶公司核实小宋是否有住房,如果有,再追查天虎有没有隐瞒情况的事情,如果没有住房,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再追究了。”
大家听了都点头称是,魏公正一看大家的态度,也就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搁下这个话题,开始就各个调查组查出的问题进行研究。
刘旭等大家讲完,归纳总结说:“从总体情况来看,绝大部分同志填写的住房申请表都是属实的,但也不排除有个别人员填报的情况与事实出入较大。我看是不是把这些个别人的情况逐个理一理,我们先认定一下?”说完,他扭过脸面向魏公正,表示征求他的意见。
魏公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吧,各组详细的汇报一下个别人员的情况,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张建华说:“我先讲吧,我们组核查的人员,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检查分局的王昊,他填写的住房登记表说家里没有房子,而是住在父母家里,属于困难户。
他爱人叫付艳芳,在省财政厅工作。前些日子,王昊自己交来了一份财政厅的证明,上面盖有财政厅机关后勤服务中心的印章,证明财政厅也没有给付艳芳分配过房子。
但是,刘处长在财政厅开会的时候,亲耳听见付艳芳的处长无意中说:小付这次分房占了一个大便宜,因为小付按照规定只能分配一居室或两居室,可是因为这次财政厅分房,有一套向北的背阴房谁也不愿意要,结果一套100多平方米的三居室按照两居室分给了小付两口子。
这次,我们调查组去财政厅了解情况,财政厅后勤处的关处长亲自出面接待的,他说上次那个证明是一个新来的办事员不了解情况,所以,偏听了小付的一面之词,给出具了没有房子的证明。
付艳芳确实在财政厅分到了一处三居室,而且财政厅还给出据了新的证明材料。两份证明材料自相矛盾,应该相信哪一份。”
刘旭“我的意见”刚出口,魏公正急忙打住了他的话头:“我看还是让大家先说吧,等都说完了再研究。学圆你接着说。”
学圆上来也想先把自己的组员夸一夸,借机肯定自己的工作,刚说了一个头,魏公正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发言:“学圆,过门的话不要说了,捞干的说,不然时间不够了。”被扫了兴头的学圆有些尴尬,索性直接切入正题:“我们组负责核实的局人事处的王洁,她在登记表上填写的房子说是她姨妈的房子,她们目前暂时借住。
借房子的原因主要是她从部队复员后,回到省城,无处栖身,所以,由她妈妈出面,暂借姨妈的房子住。但是,最近因为姨妈的孩子也大了,结婚需要住房,所以,姨妈要收回房子,他们处于无房的状况,属于困难户。
这次我们去了解情况,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家里的房契上写的是她姨妈的名字,而房管局登记的房主却是王洁爱人的名字,两个名字不一样。据房管局的房管员讲:户主从王洁的姨妈名下过户到王洁爱人的名下已经有好几年了。”
“为什么两个名字不一样?”魏公正插话问。
“为什么两个名字不一样?我们也询问了王洁。她说:主要是为了解决供暖费用的报销问题,因为她爱人单位可以报销供暖费用,所以就把户主的名字过户到她爱人的名下。但是,据我们了解,她姨妈并没有孩子,而且我们怀疑房契是最近修改过的。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所以,我们提请分房委员会审定,应该承认房契还是承认房管局的证明。”
王洁是学圆在局里认识的第一个人,而且亲自到学校去接他们,还是自己的学姐,从个人的情感来说他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但是想到魏公正坚持原则的要求,他还是照实反映了情况。
紧随其后发言的是检查分局的张瑞英,她们组查出的问题户是成本队的李伟。他父亲是省供销社的党委书记,李伟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父亲单位刚分配的一套三居室。
李伟是家里的独生子,所以,他结婚的时候父亲把这套三居室让给他住,而李伟的父母依然住在过去的一套两居室里,但这套三居室登记的户主是他父亲的名字。
而且他父亲对检查组公开表态说:自己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不能多占房屋,两口人住一套房子就可以了,以后老两口要把目前居住的两居室交还给单位,交房后老两口还要住这套三居室,李伟已经有单位了,应该由单位解决住房问题,不能躺在父母身上当“啃老族”。所以,李伟说自己是困难户,申请住房。
“两口子住着一套100多平方米的三居室,还是住房困难户,太滑稽了吧。我看这困难户我当得了。”魏公正气有些不打一处来。
“我们也认为不妥,可是如果李伟父亲的话属实,到时候,他爸爸真的把他们轰出来了,李伟又确实没有房子住,他还真成了困难户了。”
“他爸爸缴房了吗?等缴了房再认定他。不能听风就是雨,他说什么是什么。”
“那我们再去核实吧。”见魏公正不满意,张瑞英急忙表明态度。
“就是,你们核实清楚再说,继续接着说吧。”
第四个是事业单位组负责调查的生产资料处的郝明德。
他是个复员兵,复员的时候部队在南郊干休所给他分配了一套两居室,但是这次去干休所核实情况,干休所一个负责后勤的干事说:郝明德的房子是借给他暂住的,当时就讲好了,一旦单位分房,郝明德就应该把房子退还给干休所。
调查组的同志要看当时的协议,干事说,只是口头的协议,没有签订书面的协议。如果你们单位这次再不分配他住房,我们就要把他轰出去。
第五个是综合处室组负责调查的司机王瑞明,他的爱人在部队工作时曾分过一套两居室住房,但王瑞明说:这套房子是军产,他爱人已经转业到地方了,部队天天催他们把房子缴回去,一旦缴回去,两口子就要睡马路了。
但是,前几年单位出钱给他家安装了防盗铁门,按照规定,凡是安装了防盗门的住房,已经视为市场管理局分配住房了,而他现在又突然提出了部队要收回住房的问题。
大家零零碎碎又提出了其他一些问题,主要是登记表和调查组的核查出现了一些误差,但没有什么颠覆性的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