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华对这一带很熟悉。
直接把素娥送到了城外一家并不起眼的医馆。
姜瑜一看是苏骏就放心了,这个苏骏是赵桓允的人,前世他跟随赵桓允去了西北,虽然年过半百,却一直在军中效力,赵桓允几次受伤,也都是他照顾的,赵桓允很信任他。
苏骏生性冷淡,见了姜瑜,只是客套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命人把素娥扶了进去,姜瑜想要跟进去,却被苏骏拒绝了:“请王妃回避,老夫自有分寸。”
“那就劳烦苏大夫了。”姜瑜不好再坚持。
“王妃,咱们回去吧1康华上前道,“属下已经让人通知了芙蓉阁那边,她自会有人照顾。”
“好。”姜瑜瞬间想到了赵景允,芙蓉阁那边知道了,赵景允自会知道,或许,康华这么安排,也是别有用心,毕竟三府的事,她也不是很了解。
折腾了一番,姜瑜顿感疲惫,耳边嗡嗡响,什么也没听到,她惦记着赵桓允,便问康华:“殿下怎么样了?”
“回禀王妃,属下尚未得到消息,不过您放心,殿下应该不会有事。”康华忙道,“咱们耽搁了这么久,或许殿下已经回府了。”
“那就好。”姜瑜稍稍松了口气。
车帘少了半截,康华为了不惊动府上的人,不声不响地从后门进了府。
一下车姜瑜就直奔内院,柳姑姑端着盆从里屋走出来,见了姜瑜,惊喜道:“王妃回来了,您没事吧?”
“我没事,殿下呢?”姜瑜见她盆里端的正是赵桓允的外衣,心里一沉,“他是不是受伤了?”
“殿下胳膊受了伤,不过还好,血已经止住了……”柳姑姑低声道,“大夫已经包扎好了,说养几日就没事了,老夫人在,王妃快进去吧1
姜瑜进去的时候,赵桓允正倚在床上跟宇文氏说话,见了她,赵桓允眼前一亮:“阿瑜,你还好吧?”
“我没事。”姜瑜忙走上前扶住他,“你别动,还疼吗?”
“再深一点,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能不疼嘛1宇文氏一脸不悦地看着姜瑜,“刚刚玄霖说,你先走的,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猜姜瑜肯定是绕道去了店里。
但凡要是心里有男人的,早该回来了。
不等姜瑜开口,康华抢先上前禀报:“回禀殿下,属下万死,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埋伏,素娥中了毒,尚未清醒,已经送到苏大夫那里去了,好在有惊无险,王妃无恙1
“怎么回事?”赵桓允脸色一沉,“你事先竟然没有探查到那条路是否安全?素娥怎么会在咱们的车上?”
“属下失职。”康华大气不敢出,忙把事情的经过说给赵桓允听,“属下并未得到任何通知说路上有埋伏……”
“殿下,我跟素嫂子相识已久,她要搭车,我自然不会拒绝,此事跟康华无关,而且他们只有三人,虽说有备而来,但北路那边也算闹市,要想藏身,也很容易。”姜瑜替康华说情,“从北路进城,一路上并无偏僻之处,他们看似来势汹汹,实际上却是速战速决,不想久战,只是没想到素嫂子会受伤。”
“殿下,王妃所言甚是。”康华忙道,“他们出招狠辣,却并不恋战,七八个回合便撤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1赵桓允看了康华一眼,“此事你亲自去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1康华匆匆退下。
宇文氏在边上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不冷不热地看着姜瑜:“老三媳妇,你可知错?”
姜瑜有些愣。
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就是老三媳妇,她硬着头皮问道:“还请母亲指教……”
她不知道错在哪里。
“你未嫁前的事,我不好过问,你跟谁交好,也跟我无关,但如今你已经嫁进了楚王府,是名正言顺的楚王妃,你的一言一行,就代表楚王府,代表着三府。”宇文氏肃容道,“你记住,我楚王府的马车也不是谁都能坐的,你今日就不该让素娥上你的马车,即便她救了你,也是你错了,你错在搞不清自己的身份。”
“母亲,素娥的事不重要……”不等姜瑜开口,赵桓允面无表情道,“此事我会派人去查,您也累了大半天了,快回去休息吧1
宇文氏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赵桓允,一字一顿道:“玄霖,你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说都说不得了,那素娥是什么人?她有什么资格坐楚王府的马车?”
她在就事论事地教导媳妇。
并非无理取闹。
赵桓允微微闭目,沉默不语。
宇文氏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
之前见她教训两个嫂子,他并未在意,但如今轮到姜瑜,他自然不会装聋作哑。
宇文氏气得拂袖而去。
才成亲几天就护上了。
她快气死了!
姜瑜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哎,成亲真是麻烦……即便她知道她错了,再来一次,她也依然无法拒绝素娥,楚王妃就不能跟素娥共乘一辆马车吗?
赵桓允见他的小姑娘傻站在床前,顿觉好笑,苍白的脸上瞬间有了笑容,朝她伸了伸手:“过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姜瑜默默地走到他身边,目光在他胳膊上落了落,一连串地问道:“你怎么受的伤?你不是有准备吗?剑上有没有毒?”
“我是故意的。”赵桓允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只有受了伤,宁太师才会坐实罪名,皇上才会重视此事,你放心,剑上没毒。”
“哎呀,你……”姜瑜没想到他竟然用苦肉计,嗔怪道,“那你也没必要把自己伤得这么重,你不是说宁太师是早晚的事吗?你又何必如此1
“没事的,是大夫故意说得重。”赵桓允见她也是一身狼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只要你没事就好,快去洗漱吧,待会儿你还得陪我用膳,我胳膊不能动,你得照顾我。”
其他事还好,让姜瑜难为情的是,她还得陪着赵桓允去净房洗漱。
毕竟是新婚,她都不好意思看他,好在他也没有难为她,只是让她帮他系了系腰带,他身上的气息层层笼罩着她,他靠得越近,她就越紧张,害得她把腰带系成了死结,他却一句话不说,任她手忙脚乱地给他解腰带。
到了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单手抱起她,大踏步地回了卧房。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沙沙地响。
康华湿漉漉地进了书房,走到王相令面前,表情复杂道:“素娥醒了,她说她知道今天那三个人是谁派来的……”
“谁?”王相令不动声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