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却也不便在此时与张文锦言说。
当下一笑,对张文锦的言语避而不答,笑问道:“张兄,那瓦棺寺住持,究竟是什么来历?”
张文锦见状,知道自己劝说无益,暗叹一声,说道:“张某早年与瞽目大师有过几分交情,他倒没有别的来头,便是瓦棺寺中,普普通能一个老僧罢了。”
眼见江舟满脸不信,笑道:“江兄不必怀疑,瞽目大师自出便在瓦棺寺,拜了上代瓦棺寺住持了师,”
“他天生瞽目,上代住持大师为免他日后受此累赘,不得宽心,便以瞽目为其法号,就是为了让瞽目大师自小直面缺陷,”
张文锦摇头叹道:“说起来,瞽目大师也不负所望,此僧说普通也普通,说不寻常也不寻常,只因他从不修行,但他心性之纯粹,却是多少佛门高僧大德也难及的。”
江舟也不由点头。
这住持老和尚给他的感觉太怪了,但无论如何,在这老和尚面前,他竟生不起半点不敬之心。
一个毫无道行修为的人,竟能给他这样的感觉,简直让人怀疑,他就是以凡人之身行于世间的佛。
张文锦朝江舟笑道:“瞽目大师虽无道行,但张某却知,瓦棺寺中,有一件奇物,纵是那金顶尊者见了,也必然不敢造次。”
江舟目光微动:“那口泥棺?”
张文锦点点头:“那口泥棺。”
没等江舟发问,他就继续道:“这泥棺来历,张某也不甚了解,只知此棺乃千余年前,一砖一瓦建起瓦棺寺那位苦行头陀带来,”
“世人皆道,那苦行头陀是因留恋江都人杰地灵,方才在此建寺立庙,”
张文锦摇头道:“却不知,那头陀建立瓦棺寺,却是为了这口棺。”
“张某当年也曾数次问询,只是头陀至死都没有说出来,他死时,还是张某为收殓下葬,也是有着这份香火情,张某才敢厚颜请出那瞽目大师。”
“原来如此。”
江舟心中有些失望。
看来,他心中的迷团,也只有去寻那瞽目住持,方能解开了。
“走水了!”
“不好了!走水了!”
正当此时,一阵呼喊之声传来。
江舟抬头便看到朱府之中,一阵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暗道一声“不好!”
元神掠空。
张文锦张了张口,又停了下来,摇头一叹。
再说江舟朝着冲天火光之处掠去。
在半空中,便看到朱家绵延广厦深处,火势自一座花厅之中迅速弥漫开来。
不过是断断片刻,那座花厅便烧得只剩下一个骨架。
熊熊烈焰之中,有一苍老人影浑身浴火。
似乎发现了江舟的到来一般,发出苍凉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小辈!”
“君子不惧死,而畏无礼!”
“老夫虽败,死则死矣,却非败于汝手!”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老夫为君死,为大稷死,死亦无悔!”
“汝虽胜,日后可能无悔否?”
“哈哈哈哈!”
一阵苍劲畅怀的大笑,从烈火之中传出,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哼!”
江舟冷哼一声。
他心中颇为不爽,不过这老鬼宁愿自焚,也不愿死在他手下,这是他所料不及的,也拿他没办法。
老鬼,死就死了,还跟我装忠良?
等着,不把你们这些老东西玩的玄虚一一揪出来,我让你死也死得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