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坐,竟就是大半日。
待日头西落,三人才惊觉。
在此间江舟也难得遇到投机之人,虽仍有些意犹未尽,却也起身告辞。
张文锦、王平二人送出江舟,目视其离去。
王平才叹道“真奇人也。”
张文锦笑道“江兄却是我生平仅见之奇人。”
其实如江舟这般修为、学识之人,张文锦数千年岁月中,也见过不少。
其中不乏在他之上的。
但能样样都做到如此地步,且还保留着一颗赤诚之心的,可说是绝无仅有。
尤其是后者,实是最为难能可贵之处。
“王兄,”
待江舟离去后,回到园中,张文锦才忽又开口道“你为何不告辞江兄,要以何法保住令郎?”
“……”
王平微微低头,面露惭色。
“非是有意隐瞒,只是江侯爷贵为朝廷命官,士门高第,还是公侯之尊,若是知道此事,平只怕……”
张文锦摇头道“王兄,你糊涂啊。”
“江兄何等人物?他为人赤诚,你若据实与他说,无论他答不答应,总也不会坐视令郎魂飞魄散。”
“如今你有所隐瞒,他日江兄若是知晓,纵然念你爱子心切,不忍苛责,可你又如何面对?”
“这……”
王平面色更见羞惭,还多了几分惶恐。
“那我这便去陪罪……”
张文锦拉住匆匆欲行的王平,摇头道“你现在追去,反而令江兄难做,罢了,暂且如此罢,他日再寻时机。”
其实,张文锦知道此时二人谈话,必定已经传入江舟耳中。
这也是他于此时问出口的原因所在,便是为了让江舟听见,以示坦荡。
王平没有道行在身,却是想不到,这点距离,怎能瞒得过江舟耳目?
事实也是如此。
江舟已经快回到江宅,不过张文锦与王平的对话,却已清清楚楚地传入他耳中。
不由寻思,这王平是想用什么法子来保他儿子?
还认为这法子说出来,他不会答应,而且似乎还是与朝廷有关?
对于王平的隐瞒,江舟确实有些不快。
不过念在他心切爱子,倒是可以暂且忍耐。
便看到时他会如何坦白了。
江舟步行道上,不多时便回到江宅前。
远远便看到院外已经停了许多装饰豪奢的车马。
豪奴悍仆,处处可见。
不由眉头微皱。
这般景象,自从他封侯以来,尤其是在法场斩了宝月之后,他已见得多了。
大多都是一些来攀附关系的权贵。
但其中最多的,还是想来说亲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要是来找麻烦倒干脆了,偏偏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大箱小箱,各种奇珍异宝不要钱似地送上门来,他想找个人打个样都难。
当下便转了个方向,想要绕到洞庭湖上,从后院回去。
“哈!”
“天波侯!”
才到湖边,却被一个不知从何处,猛不丁突然跳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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