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极乐夜宴上有一席之位的,都是跺跺脚便能令幽冥震颤的存在。
连祁利失鬼王这般存在,在这里也是站着,便可知一斑。
“太岁神君,这一局,胜负可分了吧?”
以祁利失鬼王的身份,对此“人”说话,也是不乏恭敬,甚至有几分小心翼翼之色。
倒非此神道行法力有多高,只因此神神位特殊,乃是凶煞之主,主世之祸劫。
手下不仅有六十甲子值年太岁,幽冥凶神、巡游恶神,十有都归若其统领。
或许不能给你什么好处,但必然能让你倒霉。
即便是祁利失鬼王这等存在,也难逃劫祸之运。
这种存在谁能不怕?
祁利失王指着七彩莲池中,到了江舟手中的纯阳宝剑道“若是所料不差,此剑乃是木公金母纯阳宝炁、辛金真炁所化,必是传闻之中木公那一具化身成道之宝,”
“我等以那具化身气运作赌,此剑牵系其大道成败,若是落入我等之手,炼化本源,此化身大道自然难成,”
“但此时剑已失手,正说明此化身气数未断,”
“本王可算是胜了一局吧?”
原来,方才刘正前去抢夺那纯阳宝剑,却是出自千运万劫宝局中的一个赌局。
这些鬼怪邪魔,连木公化身成道气运都敢截取,堪称胆大包天,毫无顾忌。
祁利失王之言,令在场“众人”都暂时忘却了莲池中的激斗之景,纷纷激动起来。
概因在场之“人”,大都在此局中下了注。
不管是胜是败,都是足以令人失态的。
那黑金楼宇中,传出幽幽之声“刘正何在?”
一道人影啪的一声砸落场中。
正是先前从江舟手中逃出的刘正。
也不知是被哪个扔了出来。
砸落地上,却是不敢起身,只是趴伏在地,瑟瑟发抖。
“神君饶命!”
那幽幽之声道“刘正,本神君念在故人之面,救汝活命,为汝复本还神,你却是如此回报本神君?”
“神君饶命!神君饶命!”
刘正不敢有半句辩驳,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哼。”
那黑影仿佛失去了耐心,轻哼一声,眼看刘正便要遭不测。
“且慢!”
“神君容禀!”
忽闻一声急呼。
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人群”中钻出,跪伏在地。
却是与刘正一起,曾于江舟手中逃得一命,却也用化血神刀伤了江舟的太玄女颛和。
那黑金楼宇中,却是黑炁涌动。
如同铺天魔爪一般朝刘正盖压而来。
周近之“人”,都吓得纷纷退让,不敢让那黑炁沾上分毫。
显然,那太岁神君并不打算纷她机会。
“嘻嘻……”
忽闻一声娇笑。
那身披七彩天衣的绝色美人凭空出现在二人身前,一条七彩帛带飘扬,黑炁滚滚,却停在几人数丈开外,难以进得分毫。
“哼。”
“瞿妙音,你欲拦阻本神君?”
“莫不是自恃天王撑腰,本神君奈你不得?”
那绝色美人笑道“神君言重了,妙音岂敢?”
“只是此二人毕竟是转轮王座下差遣,虽是冒犯了神君,但也总要给转轮王一些颜面,”
“哪怕神君要问罪,不妨先听听她说些什么,再作定夺也不迟啊,省得将来转轮王心中不快。”
“哼。”
那太岁神君轻哼了一声。
虽未置可否,但那滚滚黑炁却已稍退。
显然是“转轮王”三字亦令它忌惮。
绝色美人轻笑一声,美目流转,回望颛和“现在,你可以说了。”
“可要珍惜机会,太岁神君恩典,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平日里高傲无比的太玄女瑞和,此时卑微如蚁,惶恐叩首道“谢妙音天女!谢神君!”
也不敢耽搁,疾声道“小人等受转轮王之命,往来阴阳,曾得过些机缘,听得些秘闻,据小人探察所知,木公金母化身成道之宝,实乃一分为二。”
“有此阳炁辛金之剑,尚有一把阴炁青木之剑,那化身欲成大道,此二剑缺一不可,”
“如今纯阳宝剑虽未夺回,但纯阴宝剑却已在手,阴阳两剑不全,那化身如何成道?”
“此局神君并未输啊!”
“哦?”
黑金楼宇中传出一声诧异。
瑞和连忙朝刘正连打眼色。
那刘正看到希望,连忙将先前夺来的袖里青蛇取出,捧在手里“神君!纯阴宝剑在此,请神君饶命!”
只见七彩之影微闪,他手里宝剑已到了绝色天女之手。
取在手中,端佯了一阵,便见其面现讶色“果真是阴炁青木之宝。”
“请神君过目。”
滚滚黑炁之中,探出一缕,卷起宝剑,飞入楼宇之中。
片刻后,便听一声大笑“哈哈哈哈!”
“好!”
流光飞出,那宝剑又落于祁利失王,与在场“众人”之前。
“祁利失,你好好看看,此局孰胜孰负?”
那太岁神君毫不遮掩欢欣乐祸之意。
祁利失王只看了一眼那把剑,神色便顿时黑沉欲滴。
“哈哈哈哈……”
太岁神君大笑道“老佛,胜负已分,该分账了吧?”
“人群”之中,有一个头戴铁冠,两根圆翅晃荡,身穿此紫袍服,鬼头鬼脑,怪模怪样的鬼物。
满脸激动地嘿嘿怪笑。
“哼!”
“不成器的东西!该死的蝼蚁!”
那祁利失王似乎输红了眼,一双血红鬼眼之中,怒火如若实质,不,是凝成实质。
两篷烈焰陡然暴射而出,向着一方袭卷而去。
那火势竟是丝毫不在七彩莲池中,江舟所御拿的南明离火之下。
惊得在场“众人”都是纷纷逃避。
显露出十几株莲花来。
那莲花长得妖艳无比,仔细一看,竟是长在一片血池之中。
那血池中,映照着累累白骨。
每一株莲花上,竟都立着一人。
其中几人,竟正是刚刚才在玛瑙河中遇了劫的素霓生几人。
祁利失王的火焰,正是袭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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