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渊带我去了华明湖底的璇渊洞府。

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带我来，不过白天和晚上并没什么区别，夜明珠一直都亮着。

我郑重的再次道歉，“对不起呀，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我还是想让太公先办正事。”

辞渊没有接这个话题，径自走到冰床上盘腿坐下，表情严肃的问我，“你对你母亲了解多少？”

我跟着过去，站在他面前，“基本没有了解，因为她离婚时我还很小，关于她的事都是我哥说的。”

辞渊拍了拍床，示意我坐上去，“那你哥了解的多吗？”

我在床沿坐下，摇了摇头，“不多，毕竟他那时也不大，而且从唐琰的描述来看，我妈是有意在隐藏。”

辞渊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我试探着问他，“对我身上这些奇奇怪怪的情况，你怀疑跟我妈有关吧？我也觉得她值得怀疑。”

辞渊目光阴沉的看着我，“如果真的是她在算计本君，你知道你和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我扯了扯嘴角苦笑，“不知道，不过我猜得到，肯定不会好，因为你说过你最恨算计。”

辞渊双手翻飞，很快便将一个小小的结界扔在冰床上，“看得到这里有什么吗？”

我伸手去触碰那个结界，手指直接穿进去，“看到一个光圈，应该是结界。”

辞渊表情变得微妙，又做了几个手势，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图案，“看得到吗？”

我又伸手去触碰那个图案，手掌上像有电流穿过，“我看到有个发光的图案，应该是法印。”

辞渊神情凝重的问我，“什么感觉？”

我尽情的感受了一下这个法印，“一开始是触电的感觉，酥酥麻麻，而后有像是暖流，很温暖。”

辞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只是酥麻和温暖，就没有一点痛感或者其他感觉？比如排斥和害怕之类？”

我又特意感受了一下，“没有，一点都不痛，倒更像是有股暖流在我血液里流窜着。”

法印消失，辞渊朝我伸出了手，“手伸过来，本君要好好查看一番，看看你到底是何物。”

我把手交给他，想着自己那些的奇怪之处，以及我妈的异样，心里很忐忑，“我不会是妖怪吧？”

辞渊反问我，“难不成你至今还觉得自己像个人？”

我觉得他是在骂我，可我又无力反驳，“额……说不定我妈是个妖怪，那我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半妖？”

辞渊捏着我的手检查了半天，又问了一些关于我的问题，结果他还是不知道我是个啥玩意儿。

我给他提建议，“你有没有照妖镜之类的东西？或者有火眼金睛的朋友，比如孙悟空？”

辞渊放开我的手，“没有，本君记得在画中时你曾飞起来过，你现在再试试看还行不行。”

我已经忘了当时是怎么飞起来的，都没想过飞，只是想逃走，然后就莫名飞了起来。

现在辞渊这么一说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飞，难道要像影视剧里那样先跳一下么？

我跳下床，试着在原地蹦跶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是在原地，根本飞不起来。

辞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你干什么？”

我试着又蹦跶了几下，“飞呀，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不过现在好像飞不起了，怎么回事啊？”

辞渊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算了，飞不起来便是，也许此前是因为在虚幻世界，所以才能飞的。”

我不好意思的坐回到床沿，小声附和，“我觉得也是，可惜刚才忘了问唐琰，不知道回去她还在不在。”

从我离开老宅书房后听到的惨叫声来看，唐琰大概是不在了，毕竟六太公本身就该降妖除魔。

辞渊的话锋突然一转，“本君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确认，你现在给本君献祭一次如何？”

这要不是我自己真的有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我都要怀疑他这是找借口哄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脱了鞋爬上去，安静的在他身边躺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配合。

辞渊翻身压上来，伸手轻轻抚过我的脸，话语温柔，“本君上次可有弄疼你？”

“没有，你先把结界设好！”想到那个璇儿我还是心塞，“我不想再被你当做别的人。”

辞渊坐起来双手翻飞，“呵……有了法眼果然不一样，本君设不设结界你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心里有点泛酸，“你不是不喜欢我提她吗？正好我也不喜欢你提起她，那以后就谁都别再提。”

他换了个话题，“你若不是人，那又该是什么东西？若真跟你母亲有关，那沈青扬岂不是也有问题？”

我对我妈越来越氦气，“看来得找到我妈才能知道答案，可惜她跟我爸离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辞渊有个疑问，“你若没见过，那她何时在你身上动的手脚？难不成是一出生就已经安排好？”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想到蛊毒对我的保护，我有了新的猜测，“是为了保护我吗？”

辞渊收回手，“若真是如此，那就未必是在针对本君了，而是针对一切碰你的人或者妖。”

结界已经设好了，冰床周围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圈，辞渊重新压了上来，眼中染上了情.欲之色……

献祭了这么多次我已经没有害怕，但也没有任何期待，反正我只是个祭品，又不是他爱的女人。

我尽量配合着他的动作，但却是不带任何感情，就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想想都觉得很可悲。

辞渊大概是感觉到了我不走心的配合，沙哑着嗓子问我，“你是不是很怨恨本君？”

这么久了我竟然不觉得累，“怨恨如何，不怨恨又如何？是能改变你，还是能改变我？”

辞渊生气了，蓦地提高了声音，“你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本君又该如何对你？”

我脑子有点乱，没心情哄他，“那是我的错吗？我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辞渊不悦的厉声直呼我名字，“沈青鸾！”

我正想发火跟他吵，却见他额间的印记处冒出了黑色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