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甲一珍一看不妙,立马堆满笑脸,向赵熠伸出手,“熠儿,来,到珍姑姑这里来。几日不见,珍姑姑特别想你。”
赵熠看了她一眼,拱手又一礼,“珍姑姑以前时常照顾熠儿,熠儿感激不尽,熠儿对珍姑姑只有敬重。可现在我有娘,我父王心里也只有我娘。所以熠儿以后得离姑姑远点,与我娘多亲近。否则,她初来乍道,人人都挑她的错,熠儿和父王绝不答应。”
甲一珍闻言脸一下子煞白。
众夫人都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这个小世子可真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就这般护着他娘,还真让人挑不出错。毕竟中宁重孝道。
此时,一直静默的皇后笑了笑,冲着赵熠道,“熠儿,没人挑你娘的错。你瞧,满朝文武的夫人们都来给太后请安,你娘是不是更应该早点来请安?既然是皇家妇,又怎能落于他人之后?”
皇后轻飘飘的一句话,虽说解了殿内的尴尬,但还是挑了苏鲤的错。
长公主哼一声,瞪着苏鲤鄙视一声,“就是不懂规矩的下贱妇。”
本来正在思索皇后话的赵熠,猛地转头又看向长公主。
一双清澈冰蓝色的眼眸,出奇的冷,“皇长姑奶奶口出污言,难道就配为皇家女?”
长公主一听,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着赵熠,“小兔崽子,你父王都不敢如此对本宫说话,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你娘就是个贱妇,勾引殿下未婚生子,果然没有好娘,生出的孩子也是歪。”
她这是连赵熠都骂上了。
此话一出,太后有点不乐意了。
但她没说话,目光瞟了瞟长公主。
赵熠眨了眨眼,微垂着头,“皇长姑奶奶教训的是,只是您的亲母是先皇祖爷爷的洗脚丫头,这句话,熠儿可不可以也对您说?”
长公主身子一僵,气的扬起巴掌。
赵熠抬起头瞪着大眼,丝毫不惧地看着她。
长公主的巴掌竟然有点落不下去。
苏鲤急忙揽下赵熠,这会子她算是看明白了,“启禀太后,皇后娘娘方才所言极是,是苏鲤不懂规矩,应早早来向太后请安,是苏鲤的错。太后要责罚,苏鲤毫无怨言。
只是今日是南祥公主入宫赴宴,是国宴,关乎中宁脸面。太后气苏鲤,宴后苏鲤任由太后处置。只是此时怕是耽误不得,咱们中宁堂堂大国,总不能让南祥看了笑话去。”
苏鲤话落,众人心里一醒。
她们此次进宫的目的是参加国宴,是对付南宫扶玉。若是此时陷入内掐,实在是不应该。
皇后意味地瞟了苏鲤一眼,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太后一俯身温声道。
“母后,琼华夫人说的对,今儿不同往日,国宴要紧。若此时慈宁宫出了事,怕皇上也不乐意,细究起来,不好。”
皇后话落,长公主眉心一皱,瞟着皇后脸色不郁。
太后自然是知道轻重的,脸上立马肃然,瞪着苏鲤,“今日有皇后为你求情,哀家就暂且饶过你。日后哀家必派人进承俊亲王府教你规矩。否则,就你这样恣意妄为的性子,必定丢皇家颜面。”
苏鲤重重叩首,“谢太后。”
太后又哼一声,看向赵熠,“熠儿,太皇祖奶奶这样做,你可满意?”
赵熠歪着小脑袋,“太皇祖奶奶不喜我娘,就不要派人进府教她规矩了。日后我们不进宫就是了,皇太祖奶奶何必多此一举?”
“你......”太后气的一噎,手指着赵熠,“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果然是被你娘教坏了。”
苏鲤很是无语。
“谁敢把母后气成这样?”
皇上爽朗的声音突然从宫门口传进来,众人心头一凛,急忙站起来向皇上行礼。
皇上背着手,虎步生风地走进来,显然心情极好,身后跟着赵励和赵昶。
他大手一挥,气度非凡,“都平身吧!”
苏鲤却跪在地上没敢动。
慈宁宫,太后没发话,她不能起。
赵昶瞅着她,眼眸深了深,目光扫过众人,心下了然。
皇上诧异地看了苏鲤一眼,笑看向赵熠,“难不成是熠儿把太皇祖奶奶气成这样?你的礼仪孝道哪里去了?”
赵熠一板一眼地向皇上施礼,“回皇爷爷话,熠儿不敢,我娘还一直跪着呢!”
“何故一直跪着?”
皇上说着看向太后,又扫向长公主,心里顿时明白几分。
众人不由都提了心,不知赵熠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