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喘息了一口,“如今由承俊亲王提议,皇上已命焦三虎快马加鞭向北定王府报信,命北定王世子立马进京见焦夫人最后一面……
皇上命我来请凤女王殿下,看看你还有何法?能吊一吊焦夫人的命?总得让她等到北定王府的人到来。”
苏鲤闻言收拾药箱的手一顿,似乎明白过来。
她面上不显,动作飞快地收拾药箱,焦急地对德公公道,“公公随我一起先去大学士府,之后我便随公公进宫面圣。”
德公公颔首,“如此甚好。”
二人匆匆去了焦大学士府,整个府里一片愁云惨淡。
苏鲤跨进焦夫人居住的内院,就看到小郡主裴明珠正蹲在门口抽泣,见到她,猛地站起身迎上来。
“殿下,我姑母快不行了,她始终昏迷不醒气息虚弱……”
苏鲤边快走边对裴明珠道,“别着急,我先进去看看焦夫人。”
苏鲤跨进内屋,就看到她义父苏澈和众师叔正在画堂商量对策,人人脸上一片凝重。
苏鲤心一跳,她原本以为是赵昶想借焦夫人生病之由让裴世子现身,没想,是焦夫人情况真的不好了。
想着她曾在紫云观亲眼所见裴二公子所中百枯蛊,当场就昏过去了。难不成,就一直没再醒来。
苏鲤的心不免沉了沉,“义父,焦夫人如何了?”
苏澈和众师叔一看到苏鲤,眼睛不由一亮。
众人急忙向她行礼,“臣等见过殿下。”
苏鲤焦急地一跺脚,“大家快别多礼了,焦夫人病情如何了?”
苏澈脸色沉重地看向她,“焦夫人是悲极伤身,心劳神疲,气息微弱,一时沉苛难醒。我和你师叔们用尽了办法,始终无法令她醒来。如今已有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若是再这样下去,焦夫人怕是再难醒来。”
苏鲤眉心紧皱,急忙闯进内室,焦大虎一直守在床边,见苏鲤进来,他殷切地站起身,深深一礼,“还请殿下救救我母亲。”
苏鲤颔首,急忙走近床榻,俯身看到焦夫人脸色青白,气息虚弱,状态着实不好。她坐在床沿,为她细细切脉,半晌,收回手,纠结着眉心站在床边不说话。
焦大虎心一下子跌入谷底,“殿下,我母亲……”
若是苏神医束手无策,凤女王再毫无办法,那他母亲……
焦大虎一下子跪到在床边,扒在床上呜咽地哭。
苏鲤走向外间,苏澈等一下子围上来。看到苏鲤的脸色,就知道和他们的诊断一样,焦夫人沉苛难醒。
苏鲤长叹一声,“义父,你可还记得始皇后曾有一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针炙之法?是否能用在此时的焦夫人身上……”
苏澈一震,没说话,细细思考。
有师叔立马摇头,“这万万不可,若是行此针,凶险无比,焦夫人若再醒不过来,那可就真的……”
必死无疑!
“即便此针能行,我等也不会啊!此针甚是难学,我等资质尚浅,始终学医不精。”
师叔们都懊恼死了。
苏澈蹙着眉心,往里屋瞧了瞧,“我相信始皇后,她所留的每一项医术都堪称绝世神技,此针,虽说凶险,确实也能起死回生。只是此针,我也未曾学精......
即便能行此针,也不知焦大学士是否愿意?毕竟凶险异常,一旦有个好歹,焦夫人可就……”
“我愿意。请苏神医为拙荆行此针,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绝不会怨怪大家。”
此时,焦大学士跨进内室,两眼红肿,神色憔悴地看着大家。
苏鲤点头,看向苏澈,“义父,这套针法我精通,由我来当场教你,若由你行针有几成把握?”
苏澈看了焦大学士一眼,“三成……”
焦大学士绝望地闭了闭眼。
苏鲤却目光闪亮,“义父,若是我用内力注入到焦夫人体内助你行针,你有几成把握?”
苏澈毫不犹豫地道,“七成。”
众人脸上一下子有了欣喜。
“有七成的把握已然了不起,只要人能醒来,后续的调理我们便有把握让焦夫人彻底痊愈。”
焦大学士闻言向着众人深深一揖,“多谢众位神医救命之恩。”
苏鲤转头吩咐众师叔,“师叔,准备一些参汤和汤药,只要焦夫人醒来,立马灌下去。”
众人应声,分别去准备。
苏鲤脱掉鞋子上了床,把焦夫人扶起来,盘腿坐在焦夫人身后,她对苏澈轻一点头,便缓缓提起内力注入到焦夫人体内。
苏鲤一边注入内力一边报出穴位,苏澈全神贯注飞快地下针。
焦夫人有所感应,浑身震动,脸上果然有了反应,嘤嘤几声,似要醒来。
焦大学士在一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时辰过去。
苏鲤汗湿后襟,焦夫人仍旧没有醒来,她丝毫不敢收回内力。苏澈额头也是冷汗涔涔,银针一根根下去,焦夫人几次喉咙发出声响,就是不能醒来。
苏鲤几乎耗尽了内力。
关键时刻,赵昶突然闯进来,直接跳上床,坐在苏鲤身后,他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给苏鲤,苏鲤苍白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焦夫人终于嘤咛一声,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焦大学士见状站在床前用袖子掩着面哭。
终于把焦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苏澈收回手,有气无力地道,“好了,殿下可以收手了。”
苏鲤率先收回手,赵昶却没有收手,内力依旧源源不断地输入到苏鲤体内。
苏鲤微转身,虚弱地说,“你不必再输我内力了,我现在体内虚乏,你的内力对我不管用。”说完,她眼睛一闭,身子就软软地倒在赵昶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