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慎一挥手,“阿隐,舅舅回不去了,如今也不想回去了。韶华中了‘百枯蛊’,即便你能解,她也得经受非人的折磨。以她之性,根本承受不住。早晚也是个死。你救与不救,都无甚要紧。舅舅此番作为,是在等一个人。”
“等谁?”
“等一个野心勃勃的窃国之贼!四年前,若不是他,你不会被掠走,也不会被打断手脚丢进‘帝后山’。阿隐,你的失忆,并不是因为你重伤,而是有人用秘术抹去了你的记忆。”
苏鲤一愕。
赵昶闻言立马跨前一步,他脸色阴沉,“那个人究竟是谁?”
当年阿隐刚生下赵熠,走出‘月神宫’把赵熠放到承俊亲王府门后就失踪了。她当年肯定是被藏在凤惊鸣的车队中送出的京城,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查出丝毫蛛丝马迹。
耶律慎瞟了瞟赵昶,答非所问地道,“若不是看在你小子对阿隐痴情一片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放过你?这世上凡是伤害阿隐的人都该死。”
赵昶又跨前一步,紧逼着问,“你说他是窃国之贼,难不成他想颠覆中宁朝堂不成?”赵昶说着摇摇头,“如今太子哥哥整饬朝堂,每个人的背景他都了如指掌,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耶律慎闻言轻嗤一声,“难道非是朝堂中人才能祸乱中宁吗?若是他买通朝臣,暗中与他们沆瀣一气,照样能颠覆朝堂。秦相不就是个例子吗?当年秦泽率兵抗击南祥,被南宫戬设计坑杀了十万将士,你以为真是南宫戬厉害吗?根本就是有人私通南祥,把中宁军队的行军布防图卖给了南祥……”
赵昶一下子铁青了脸。
苏鲤也急急地道,“舅舅,你都知道些什么?此话可不准知说。即便如此,他为何要单单害我?”
“因为命中注定只有你才能阻止他……”
耶律慎说的很玄妙,他意味地看向苏鲤,“你娘有一双能看透未来的眼睛,你生下命歹,活不长久。她便动用了秘术,用自己的命给你测了未来。阿隐,此番‘帝后山’劫数便是你的重生……
你是阿隐,也不是阿隐。但唯有你,能让中宁长盛久安。”
苏鲤身子颤了颤,“舅舅,是否拥有耶律家族血脉的子嗣都会有些异能?”
“这是自然,若不然,耶律家族岂能掌控‘月神宫’五百年?而且赵氏皇族对耶律家族甚是尊重,皆是因为耶律家族能预测中宁未来,每一任国师,能力都非同小可。”
“那孟大哥呢?他可是也能看到未来?”
耶律慎颔首,“他早就如你母亲一般,预测了你的未来。”说着,耶律慎一叹,“你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管他有多喜欢你,可缘分终浅。他早就心知肚明,所以一直藏着自己的心思。任你与承俊亲王儿女情长,他却从不干涉阻止。他只是默默地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你,保护你,别无他求。”
苏鲤眼眸里顿时涌满了泪水,她眸光瞟了孟云天一眼,往事一幕幕,她的心蓦地揪疼。
耶律慎继续道,“他是天生孤寡命,一生无姻缘,你也不必替他惋惜。他是五百年来耶律家族中灵力最强的国师,皇上对他深信不疑。而他,也是殚精竭虑为中宁奔波,无怨无悔。”
一直沉默的四皇子赵澜听着苏鲤与耶律慎的话,半垂着头,深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国师与阿鲤都是缘浅,那他呢?
“砰砰砰……”冰窖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象是有人被狠狠地摔在墙壁上,正好撞在冰窖的暗门上。
赵昶与苏鲤对视一眼,急忙向门口走去。
“你们都不要出去!”耶律慎阻止了苏鲤,并把手一指,“那里有个暗室,都进去。”
苏鲤和赵昶立马折返,四皇子率先打开了暗室,暗室是个宽阔的房间,象是个书房,并不是冰窖。赵昶拖着孟云天,苏鲤去扶大长公主,被耶律慎阻止,“把她留在这里,我还有放要问。”
苏鲤只好作罢,随着赵昶一起进了暗室。
此时,冰窖的门猛地被撞开。
一个全身都裹在披风下的男人大跨步走进来,一上来就是毫不客气地质问。
“阿慎,你在搞什么?让你研制蛊虫,炼化那些战士,将他们变成战斗力超强的活死人。为何只成功那么几个?如今你又暴露人前,大张旗鼓地打伤裴世子,究竟是为何?”
耶律慎晃了晃身子,手一指大长公主和韶华郡主,“当然是为了你的女人和女儿……”
此话一出,躲在暗室里的苏鲤和赵昶对视一眼,两人都吃惊地瞪大眼。
而且穿上裹在披风下的男人,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阿慎,不可乱说!大长公主一直爱慕的是你。”
苏鲤听出来了,瞪着大眼,看向赵昶,“竟然是耶律禹……”
赵昶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轻一颔首,却没说话。
四皇子赵澜嘲弄一笑,直接找个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好象冰窖里天大的事都与他无干。
此时,耶律禹也揭开了身上帷帽,露出一张与耶律慎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两人的气质简直是天差地别。一个邋里邋遢玩世不恭,一个富贵冲天儒雅风流。
耶律慎一哼,“大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大长公主是心仪我,但与她颠鸾倒凤生下韶华的却不是我,你可能不知道,我曾受过伤,此生无法生育……”
耶律禹终于变了脸,“阿慎……”
耶律慎看着大长公主,“她就是个蠢女人,连你和我都傻傻地分不清,还一直以为是我和她生下了韶华。大哥,这么多年,我没跨出‘月神宫’一步,你不都是一直借着我的名义在关心和照顾她们母子俩吗?”
耶律禹终于不再否认,“阿慎,大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耶律慎嗤笑一声,“我知道大哥的原因,你不想让我娶她,也想断了她的念想。她未婚先孕,坏了名声,不得已只能听从你的诱导设计甲震嫁进云翼侯府,为的就是云翼侯的兵权。
而对我,你也想掐断我的念想。她嫁了,我便毫无希望。只能一门心思研究蛊虫,帮你制造出活死人大军……”
耶律禹皱着眉头,明显听不下去了,“阿慎,你此番出‘月神宫’就是要与我理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吗?”
耶律慎嘲弄一笑,“原来在大哥眼里,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我此番出谷,不也是被她逼得吗?你瞧瞧韶华吧!当年你把‘百枯蛊’的蛊虫给她,难道就没料想到今日的结局吗?害人终害已。”
耶律禹好象这才注意到韶华,走近去看了她一眼,脸色突变,立马退后好几步,“阿慎,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都被迫嫁给裴二公子那个死人人,你竟然还能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去北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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