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座仙茗楼,爱茶文士常聚于此。
正月初一,这里更是聚集了文人墨客,在这儿一起作乐。
大皇子孟衍,便在见青居里聚了当朝四品宁威将军和五品太子洗马。
姜舜骁和秦瀹。
孟衍是秦皇后的大儿子,亦是孟国嫡皇长子,按理来说,封为太子应当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孟国立国前,孟帝娶了前齐国臣子的女儿,现为仅次皇后的谢贵妃,她的儿子孟煜也是不输嫡子的皇二子,朝中亦有前朝拥戴者,立嫡之事,暂不做过多叙述。
且说,如今的朝堂并不安稳,一分为二的局面尤为明显。
一派是拥护皇长子的现孟国忠臣,例安宁王,秦国公这一派。
一派是拥护皇二子的前齐国后臣服孟国的几朝老臣,如谢侯爷,王尚书令,陈御史大夫这一派。
此番,大皇子约姜,秦二人,并非是为了拉拢,已是自己人,又何须拉拢?
不过是朋友间相聚,但相聚的内容,也并非是纯聊之类……
秦瀹因为容仪的事,对姜舜骁颇有微词,但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万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此破坏。
孟衍比两人年纪都要大,如今已经二十有八,作风一向沉稳,但该狠厉时也决不含糊。
他和姜舜骁有几点很想象,唯一不同的是,姜舜骁是武将,而他是政客。
朝堂上的腥风血雨,一点也不比战场上温和。
或许昨天还在朝堂上辨的面红耳赤振振有词的大人,第二天就被推了出去,获灭门之罪。
顷刻之间,所有荣华和名誉,都在那一把屠刀下,消失无存。
如今的孟国,或许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但不稳定性极强,让人不得不防。
孟衍身形高大,和姜,秦二人站在一起将差不多,只是他没有姜舜骁那么强壮,也没有秦瀹那种文气,他身上更多了一些迷人的魅力,因为他本身,俊美如斯。
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贵气。
微微眯眼,计谋便涌上心头。
他看着姜舜骁,吐出一口白气,声音低沉而稳重:“父皇有意让你们去浔州。”
姜舜骁微微颔首,道:“消息已经收到了。”
秦瀹亦道:“只是,陛下为何会指派我和表哥去?我们两都走岂不是……”话未完,只看了眼孟衍。
岂不是砍了大皇子的臂膀?
孟衍端着茶杯,掩住嘴角的一抹笑,道:“我猜,父皇是要你们去守住岭南一带。”
姜舜骁眼眸微闪,这也是他那天想到的。
岭南一带素来不平稳,水患,实指水匪猖行,修冶,实指冶理贪官污吏。
派姜舜骁过去,是打压水匪这一方恶势力,派秦瀹过去,则是整冶贪官污吏。
有了皇帝授权,让这两个年轻男人初露头角,未必不是对大皇子的帮助。
秦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
这一去,何时能回?
可他同时又想到,表哥也要去,那是不是容仪就能安心一段时间?
正思及此,只听孟衍玩笑似的道:“还未问过你,新婚后,过的如何?”
姜舜骁一顿,想着秦瀹在身旁,只道:“有滋有味。”
秦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姜舜骁亦回视他,然后道:“表妹嫁过来,还给我带了份有趣的礼物。”
秦瀹几乎一下就听懂了,顿时蹙眉,可见姜舜骁眼底平静,似乎不像是他想的那般,亦不好发作。
孟衍不知其中,只觉好奇,但见两人之间神情奇怪,也默不作声,当做没听到。
又问:“你们打算何时动身?”
姜舜骁收回心思,道:“大概正月中旬。”
秦瀹也点点头,道:“这种事越快越好,早点过去,我也安心。”
姜舜骁挑了挑眉,道:“不错,此番,我打算,把表妹送给我的礼物也带过去。”
闻言,秦瀹瞳孔聚缩,放在膝上的拳头捏紧。
孟衍这会倒是有些坐不住了,直问:“究竟是什么礼物,让你喜欢成这样。”
姜舜骁饮了一口茶,淡淡一笑,道:“确实喜欢。”却没有回答是什么礼物。
秦瀹微微蹙眉,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未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