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母亲所有的力量都是为自己的孩子而行,长公主有自己的孩子,势必会一心为自己的儿子。
她为自己的孩子谋划,想要监管继长子,人心始终是偏的。
容仪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家两辈之间并不是不可调解的矛盾。
第一,长公主是正常嫁入王府,是先夫人去世后,皇帝指婚,安宁王和长公主你情我愿结为夫妻。
说起来还算是委屈了她,堂堂皇家长公主给人做继室,府中已有嫡长子,与她而言总是吃亏的。
她并不是破坏了安宁王府原本的生活,在这件事上,她本无罪。
第二,这么些年,姜舜骁的教养她都不曾插手,是安宁王手把手教养长大,他的所有苦难认真来说是来源于父亲,来源于战场,与长公主并无关系。
若说继母苛待嫡长子所以被厌恶也是有道理,可是这一点上,她也无罪。
见他沉默,容仪说道:“她终究是阿轶的母亲,其实你和她又有什么矛盾呢?真正的矛盾在于她和王爷。”
姜舜骁眉头微微蹙起,认真的想起了容仪的话,好像……不无道理。
自己与继母确实不亲,可是那种防备和谨慎,好像是天性。
“你为何要替她想?她对你又有多好?”
容仪抿了抿唇,道:“我不是替她想,我是替你和阿轶想。”
姜舜骁沉默了。
睡前,容仪说了一句:“你和她只是没有母子之间的情分,可缘分总是有的。”
……
孟思敏捧着一杯热水饮下,放下水杯后就往手腕上撸去,一撸一个空,这才反应过来手腕上的串珠不在了。
察觉到这一细节的林嬷嬷笑道:“那串珠子可是殿下最喜欢的了,竟送给了小小姐。”
孟思敏道:“不过是一串珠子。”
林嬷嬷笑了笑,问:“殿下很喜欢小小姐吧。”
孟思敏眉头微蹙,眼神里隐约有些别扭。
林嬷嬷仿佛没瞧见,继续说:“那串主子殿下可是一直戴在手上的,也没换过样儿,就这么送给小小姐,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奴婢真真是问了个蠢问题。”
“本宫可没说过喜欢孩子,只不过恰好看着顺眼讨喜罢了。”
深知长公主脾性的林嬷嬷又如何不知她这是嘴硬呢?只叹一声,道:“旁人不知道,奴婢还能不知吗?原先殿下一直想要个女儿,只可惜……”
孟思敏眼神微冷,道:“如今看来,没再要一个是好事,一个就够让我头疼了。”
林嬷嬷却有些遗憾,道:“奴婢还是觉得可惜呀,轶少爷这一辈着实稀薄,当初若是殿下再多生几个,兴许和王爷还能……”
“嬷嬷,你又多嘴了。”
林嬷嬷噤了声,还是唉声叹气的嘀咕:“殿下就是心软嘴硬!”
孟思敏看了她一眼,却不再说什么。
确实,看着那个糯米一样的小团子,心里没办法不喜爱,只可惜,不是自己亲孙子,终究是隔着一点什么。
就像她和这个王府,隔着一些什么,永远也化不开,就这么一划两边,井水不犯河水,终日踏不去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