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听了这话,吴良并没有高兴,眼里风雨欲来,看着他不善的脸色,阿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怎么会错呢?她一时没想明白。
吴良粗暴的甩开手,拧紧了眉头,阿香心里冷了一下,她凑上去,小心的问:“奴说错什么了吗?”
“......”
“良哥与奴......奴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吴良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着,说了句:“不知羞耻。”
阿香脸更红了,可这一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羞耻。
他并不是用讽刺的语气说的这四个字,可听进心里也着实好笑。
自己还要怎么知羞耻呢?都已经被迫做了这种事了,为了活命,还能顾得上羞耻不羞耻的?
明明是他们这些人将自己弄过来,让自己从一个干干净净的黄花大闺女变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如今又嫌弃自己不知羞耻了?
呵......那些知道羞耻的,早就去阎王爷那儿告他们的状了!
为何让自己被迫做了这些事,还要反过来羞辱自己?
难道他和水仙在一起的时候,也忍心对水仙说这些话?
吴良也想到了水仙,这话他当真和水仙说过,她的反应是什么?
居然明目张胆的和自己生气,送了两支钗子才搭理自己,可比眼前这个呆板的女人有趣多了。
那一张小嘴,哄起人来也是格外叫人舒心,呵呵,不知道如今在那谢大人身边,是不是也如此,一想到她平时是如何伺候自己的,现在可能就会怎么伺候那谢大人,心里就不快了起来。
奇了怪了,平时她接别的客时,自己也没这么难受,这个谢大人......
越想,心里越不舒坦,无策,吴良看了眼阿香,说:“你过去看看,那边完事了没,若还没有,你去把水仙换出来,就拿你刚才那股劲,谢大人会喜欢。”
阿香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指了指自己,说:“可我方才才......”
看她面露不愿,吴良眯了眯眼,说:“不愿?”
阿香不迟钝,知道自己没什么话语权,即便是撒娇,也不会让他怜惜半分,自己没有选择,只能忍下,她忍下泪水,不敢再看他,低下声音,说:“我这就去。”
下榻时,阿香确实有些无力,险些滑到,吴良却没看她,已经闭上眼睛了,阿香绝望的转过脸,忍着难受将衣裳穿好,拖着无力的步伐离开。
刚要敲响水仙的房门时,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水仙亦是一脸疲惫,看到门口的阿香时讶异了一下,随即走了出来将门小心关上,而后拉过阿香进了一间空屋子。
阿香不明所以的被带走,待安静下来后,两人均是沉默,阿香看着水仙发呆,迟钝的发现她破了的嘴唇,当下一呆,手伸过去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却被水仙躲了过去,很快,她的眼眶就红了。
水仙说:“还好,他没有让你也留下。”
“你怎么受伤了?”
一串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水仙无暇顾及,只恨恨的说:“什么狗屁大人!分明就是个畜生!他......他就是个变态!”
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阿香惊叹一声,她还以为,能伺候大人,会有不少好处,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一瞬间,心情更复杂了,一时也不知该羡慕她,还是庆幸在里面的人不是自己。
可作为朋友,阿香自然是会心疼一下水仙的遭遇的,她说:“你别难过,男人不都是这样吗?没办法的,谁让我们都是这样的命呢?”
水仙眼波微颤,她吸了吸鼻子,难过的说:“阿香,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能不能熬过去,我怕我快坚持不住了。”
阿香大惊,她握住水仙的手,开解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都坚持不下去了,那我也......”
水仙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朝夕相处,共渡难关的姐妹,此刻的脆弱也是真的,两人抱头痛哭,心情阴郁的无以复加。
过了好半晌,压抑的哭声才停止,水仙抽噎着,问:“你方才过去要做什么?”
阿香哭肿了一双眼,看着她,说:“吴良要我过去把你替换出来,他大概有事找你。”
水仙微微蹙起眉头,说:“你不用过去了,他睡了,过一会再去看看,他若醒了,便伺候他洗漱。”
说完,她擦干眼泪,说:“我过去找他。”
阿香顿了一下,拉住了水仙,说:“他在我屋里。”
水仙吃了一惊,定定的看着她,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天于她自己来说都有些难以平复,也不想再为了其他事伤神了,就这样吧,在这个地方,还能有什么事值得自己讶异呢?
她拍了拍阿香的手,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比起那个谢大人,他至少不是个变态。”
阿香:“......”
出了门后,水仙站在阿香房间门口顿了一会儿,脸色早就平静,可哭过的痕迹还是掩盖不住,她也不打算掩盖,便这样进去了。
听到开门的响动,吴良睁开了眼,看向门口,见来人是水仙,本能的想要坐起身来,可理智又压住了他的欲望。
本以为自己不动,把她这么晾着,她自己会过来,哪知等了半天她也没反应,吴良有些按捺不住了,再睁眼看去,人稳稳当当的坐在梳妆镜前,哪里又要过来的意思?
他心里一堵,愈加觉得是自己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竟敢这样忽视自己?
看来,还是规矩没学好。
吴良脸色阴沉下来,一把掀开被子走过去,扣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刚要呵斥,就见她满脸泪水,低垂着头,满脸难过。
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饶是他如何厉害无理,此刻都说不出话来了。
定睛一看,嘴上竟是伤!
吴良心头一紧,也不与她说话,伸手就扯她的衣裳,水仙并不躲,甚至就这么呆呆地任由他扯。
一扯,便是一身的伤。
吴良瞳孔紧缩,他重重的呼吸,像是在忍受莫大的怒气,他咬紧了牙关,说:“他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