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清寒先是顿了一下,而后放下茶杯,才笑说:“前些日子姐姐也忙,没来得及和您说一声,我这已经过来许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这些日子在长家多有叨扰,多亏了姐姐们的照顾,我玩儿的很好,也很自在。”
哪知听了这话以后,长乐却有些不乐意了,她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拿眼睛瞟她,道:“既然玩得好又自在,又为何这么急着回去呢?你若不解释一番,我还真当在家里怎么亏待你了,叫你迫不及待的就想回去了。”
看她这受气的小模样,清寒没忍住笑了,她说:“哪里是你说的这样,真的玩的好也不能天天呆在这边呀,我也想家里人了。”
长乐立马反驳:“我看你不是想家里人了,你是想那个人了吧。”
她话来的太快,清寒一时顿住了,脸微微泛红,倒也没过分扭捏,而是理所当然的说:“我想他不是正常的事儿吗,我和他也没分开这么久过。”
长乐:“……”突然好饱。
容仪却能理解,只笑着说:“突然离开家这么久,想家也是正常,只要你能在这边玩得开心,没留遗憾,我这心里就放心了。”
而后又说:“何时想过来了,就提前来信,我们派人去接你,或者何时,我们得空了,回去看看你,我的朋友不多,你也是我喜欢的妹妹,将来结婚的时候,我可是想喝你一杯喜酒的。”
清寒大受感动,从前和长家做邻居的时候,没有觉得这户人家过分不同,只觉得他们家过分有钱,这么多孩子个个都养得好,个个都教成才,地主的不能再地主了,偏偏他们人又亲和,在外绝不起什么架子,和周围的人都能说到一块儿去,哪里知道他们在京城是这么大的官儿呢。
而今到了京城来,再和这一家人相处,他们待自己虽和以往一般无二,可在清寒心里却不一样了,她更加明白,待自己很好的这一家人,在京城中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当然会有一点落差感,可这样的感觉却并不强烈,因为,在她心中,他们依旧是当初那家很好的叔伯婶婶,还有很好的姐姐和朋友。
但容仪对她来说,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她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她说要吃自己的喜酒,说句要挨长乐打的话,这可比长乐说这话还要让她高兴。
清寒重重的点头,说:“这是自然,到时姐姐有空,一定要来呀。”
说完,几人便离开了聚宝斋,往旁的地方去。
而在隔间,两道丽影相对而坐,其中一人手里的钗子都拿了许久,忽然想到那边的人一口气买了许多,她本是觉得有些贵不大准备买太多的,可一时也不知是怎么的,竟隐隐有种想买买买的冲动,她下巴一抬,说:“这支钗子,那支锦簇琉璃簪,还有方才看的那个蓝色妖姬的花冠都要了。”
服侍的人客客气气的退下去,而坐在她对面的女孩,看她一口气买下这么许多,微微蹙眉,正想说什么,就听她问:“连忆,你为何不买?我看那支金海棠珠花步摇很适合你,我记得你有一身刺绣的海棠花衣裳,正好相配。”
两人正是谢连忆和若妩,谢连忆说:“前日母亲才给我置办了一些,已经足够了。”
若妩却说:“这聚宝斋又不是日日都来,咱们好长时间才来一次,你也不给自己添置一点,这些珠钗首饰哪里会嫌多呢?兴许戴过今年,明年就不时兴了,带出去可不美呢。”
谢连忆略略思忖,道:“不过是方才的,没有特别喜欢的,若是遇上很喜欢的也就买了,倒是你,今日怎么买这么多?那些东西可不少钱呢,买太多了若是近些日子没有什么宴会,放着不就可惜了。”
若妩笑了一下,说:“这些东西平时宴会不戴,在家也可以戴嘛,谁会嫌把自己收拾的太漂亮了呢?只是那花冠平日戴确实奇怪了些,不过也不妨事,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蓝色的东西了,若有机会就戴出去,放在哪里也赏心悦目,再说了……”
她吃了口茶,深吸了口气,说:“我刚才买的这些又不是这里顶顶好的,恐怕所有的加起来,不如方才隔壁两支钗子的价钱呢,啧啧啧,长家果然是有钱人呢,那么多东西,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就买了。”
谢连忆默了一下,说:“长家根基深厚,是你我比不上的,你若是与她们比,那就太冒失了。”
若妩之前对隔壁的人还有些反感,多半是因为谢家相看的秦家公子,和长家的姑娘有不得不说的一段故事,作为谢连忆最好的朋友,她理所当然的为自己的好友打抱不平,也理所当然的把长家的姑娘放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但就自己而言,也不见得有多讨厌,再加之她也看出来了,谢连忆对长家的人并没有那么多的排斥,自己后来也想明白了,作为她的好友,煽风点火的事可不能做。
便吐了吐舌头,说:“我自然知道没什么可比性,只是这隔音的效果太差了些,她们的话我或多或少听到了些,只是感叹这里的东西一口气买这么多的,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想着自己平时出来,虽说是个大小姐,也没这样过,只是想过过瘾罢了,你别多想。”
谢连忆松了口气,她何尝不是,若妩对她们与生俱来的反感不过是为自己着想,可她却并不这样想,自己和秦家的公子有没有这个缘分还尚未可知,即便是有,若两人出现了问题,那也是两个人的问题,旁的人都已经避嫌的不能再避嫌了,若是还应此事迁怒到旁人身上,也着实是没有道理。
做为谢侯爷得宠的女儿,从小悉心的教导并没有把她养成一个很娇惯的大小姐,她还是一个得体,很知礼的女孩,想来不与人交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