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楚晨的挽回(1 / 1)

周爱娣陷在办公室的沙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向窗外看去,外边以是灯火通明。

何娜正对着电脑键盘劈里啪啦敲击着,草拟与第三方的协议。

“我怎么睡着了。”爱娣伸了个懒腰,起身向何娜走过去,说道:“阿鑫推的代言人用不用?照片我看了,长的还不错,气质和咱们产品理念蛮符合的。”

何娜眼睛依然被电脑里的屏幕吸引着,说道:“算了吧,刚出道的新人,没有代表作不说,绯闻还不断,我怕翻车。”

爱娣沉吟了片刻,有些疑虑:“可是咱们毕竟欠阿鑫的人情,没有他咱们的品牌知名度也不会提升的这么快。”

何娜终于敲完了最后一个字,沉沉的叹了口气,带着重重的眼袋看着她,“人情有机会一定要还,但也不能是这一次,你了解宋舞曳的资料吗?”

爱娣在办公室一边踱步一边说:“我还真仔细的调查了,她本名叫宋熙然,曾经是个画家,还在日本开过画展,据说还是个混血儿。”

何娜揉着眼睛说:“这些都是表面,她的画说不定是抄袭的,至于混不混血也没证据。”

“她背景怎么样和咱们有什么关系?”爱娣不解的看着何娜,“我知道她是阿鑫捧红的,知道她和阿鑫关系可能不一般,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只要对咱们品牌没啥影响就好了,如果和她合作,说不定咱们还可以借着阿鑫的资源把品牌知名再度提升呢。”

何娜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向大落地窗户走去,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和霓虹,有些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爱娣觉得她忽然怪怪的,从没见何娜为了一个代言人如此谨慎在乎。

“爱娣。”何娜回过身,眼里带着一丝悲凉和若有所思,“你看过霜霜的画吗?”

“怎么忽然提霜霜?她都离开好几个月了,你知道的,我一向对艺术一窍不通。”爱娣捧起桌上的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口,她虽然重视和霜霜的友情,但不喜欢缅怀过去了。

何娜走回办公桌,重新坐在椅子上,让自己尽量保持平和,但眼里却涌出一丝肃杀之气,“罗宇霜就是舞曳。“

聪明的爱娣马上明白了一切,但脸上却是不愿明白的表情。

“阿鑫低价买入罗宇霜的画,名义当她的经纪人,实则给别人做了嫁衣,舞曳所有画都是出自霜霜之手,阿鑫是活生生的制造出了一个假的艺术家,却让真的艺术家永无出头之路,霜霜以后所有的绘画作品必须交由阿鑫公司代理出售,你知道这对于霜霜意味着什么吗?只要她的画要在市场上售卖必须先卖给阿鑫,而阿鑫怎么运作她完全不知晓,这是霸凌啊!”

爱娣脸色惨白,坐回到沙发上,沙哑着嗓子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何娜长吁了口气,“我想找机会告诉你的,但那天阿鑫突然出现在公司,我也不知所措,后来只能为了让公司活下去而对不起霜霜了。”这件事是她心里的疙瘩。

“是我……我在联系阿鑫之前没有先问下霜霜的意见,毕竟是她老板。”阿娣垂头看着地板。

何娜摇摇头:“你就算告诉她,她也不会阻止你的,要不是我发现她不对劲主动去问,她打算把这件事一个人闷在心里,就连阿鑫现在也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看起来很傻很单纯,其实一点也不傻。”

沉吟了片刻,爱娣说:“我会想办法推掉阿鑫的推荐的宋……宋舞曳,但他确实是帮了咱们。”

何娜叹了一口气,感叹:“这世界最难还得就是人情债。”。

门口传来用人用指节敲玻璃门的声音,爱娣以为是物业来检查,起身出去应付。

“你好,有事吗?”她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眼里含着一眼就能看出的紧张。

“我……我找何娜。”

爱娣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对里间的办公室喊:“娜娜有人找。”

紧接着就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当何娜抬头发现是楚晨的时候,眼神微妙的闪躲了下,“楚晨!你怎么来了?”

爱娣没有功夫看戏,拎着包先走了。

不一会儿,何娜面色凝重的锁好门走出办公室。

还没出电梯,楚晨就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说:“我是刚从上海飞过来,有些话我还是要当面告诉你。“

何娜甩开她的手,冷冷的说:“若真有着急的话,怎么不打电话?”

电梯到了,楚晨跟在她身旁,眼里闪着光说:“我想好了,不管你以后能不能生孩子,我都非你不娶。”

何娜非常烦躁的回头看着他,“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玩这种感情的游戏,我们还是不要在联系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退缩过,但我现在真的想清楚,不管曾经的你怎么样,不管未来会遇到多大的坎坷,我都会保护你,对你好。”

何娜冷笑了声,带着疲惫的语气说:“保护我?你知道我现在面临什么问题吗?你真的以为你能帮的了我?别白费功夫了。”她回过头继续向前走,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裙摆还有不安的心。

楚晨像追着一张被风从手里吹走的纸似的追着她,“给我个机会,我已经决定自己开公司了,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她拉住何娜的手臂,紧紧的握着,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

何娜没有回头,只是那么站着,但片刻后还是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楚晨没有再追上去,而是含着泪望着她的背影喊:“你记住,世界有一个人还等着你,愿意给你爱,愿意当你的避风港,别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你是何娜,我爱你的所有,以及所有的不完美。”

何娜义无反顾的往前走,她像似只会行走,走了三个十字路口才停下,当她回头望时,路上只有呼啸而过的汽车以及匍匐在夜色里的匆匆行人,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她眼里闪烁着泪光,但终没让它落下。

爱情她曾相信过,可爱情还没有来,她就已经到达过它的禁忌和神秘之地,一夜之间她看透了所有,看着周围的同学写着情书,甚至自己也收着情书,看着热恋中情侣的耳鬓厮磨,她只觉得一切像个笑话。大学时她也被人用一往情深的目光注视过,可她觉得所有的含情脉脉都是**的欲盖弥彰,虽然她也在和他好过的那些男人身上寄托过希望,她第一次怀孕,当满怀欣喜的告诉他时,他只是职责她,用好言哄骗她打掉,后来她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男人,而是把爱情当作一种游戏,男人当成一种赚钱的工具,

遇到楚晨,能感觉到他炽然的目光,甚至曾经有想过和他游戏一场,最后轰然而散,但他是那么不一样,在他面前,仿佛自己用多么浮夸的玩笑来防御,也抵挡不住他对自己的窥探,他虽然比她小几岁,却用一种比她更高的目光看她,那是一种如父亲似包容的目光,又如孩子依赖母亲似的信任,但她已经是个千疮百孔的人了,她怕一旦面具掉了,会吓到他,所以她逃。

让她想不到的是,楚晨那么锲而不舍,让她不断的怀疑自己是否值得,他的爱开始推翻她固有对世界的价值观,上一次他来到深圳那番发自肺腑的告白,彻底把她的内心搅动的不得安宁,她甚至想放下眼前的一切跟着他走,走到他为她筑的梦里,但她不想永远的带着副面具,她必须把自己的丑陋摊开让他看清楚,那天借着还手镯,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的沉默像利剑一样,斩断了她对爱情所有的幻想,心底的天真之火,彻底泯灭了。

他只是想有个妻子,然后再有个孩子,像所有世俗的人一样,或许一时冲动喜欢她,但他无法把自己未来家庭命运赌在她这个可能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身上。

在女人世界里她已经是个残次品。

深圳的街头尽管以是深夜,但依然人头攒动,灯火通明,突然她心里充满感激,感激世上竟然有人会不远千里的来对她说这番话,但她不能在他的诺言里迷失,除了怀着感激之心,还应当狠心,她不是个凄凄艾艾的人,也不是容易倒下的人,她要在这个世界顽强的活下去,她不需要再依附任何一个男人,她才二十九岁,事业刚刚起步,她要学粤语,学英语,她要从狭隘得世界观中跳出,她的幸福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给予,她要自己给自己幸福。

她擦了擦眼泪,打了辆出租车回家,楚晨的身影像气泡一样在她心头消失了,甚至在车上看起明天的工作计划,回到家洗了热水澡厚,给爱娣打过去电话。

“爱娣,我决定了,用宋舞曳。”

爱娣像没反应过来,大着舌头还在酒精的麻醉中,“你……你……”

何娜说:“霜霜已经离开深圳了,就算没离开也没关系,咱们不应该意气用事,能用的人脉一定要用上,我相信就算霜霜在她也能理解,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咱们成功了,有足够的话语权,我第一件事就是帮霜霜打官司。”

爱娣从酒吧的吧台豁然站起,大声说:“听你的。”

挂了电话,何娜感觉心里涌起一丝从没有过的轻快,她想通了,只要有足够的钱和权力,自己才能够有能力想维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