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看着面前这堆折子,皱眉不已,身后不远处,王振也是眉头紧锁。
朱祁镇看着跪着的大臣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办王振,肯定不行,王振是自己授意的,办了王振就等于承认自己错了,不办,这帮家伙,有理有据…
“众爱卿,你们这是何意,何文渊之事,朕已阅,命令锦衣卫督办,你们说王振不尊律令,应当把何文渊交还都察院钦办,这…”
没等朱祁镇说完,内阁之一,平时充当和事佬的杨荣说话了。
“陛下,众大臣也是为了大明的律法着想,至于弹劾王振之事,确实有些过了。”
朱祁镇听到杨荣的话,不由得看向平时跟他意见老是不一致的杨士奇,就见杨士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朱祁镇有点疑惑了,今早这早朝气氛有点不对。
众大臣还在跪着,朱祁镇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手背负身后,看着底下跪着着大臣,厌恶不已,这是拿自己的命令当他们的功绩,真是可恶。
想了一会,朱祁镇道:“都别跪了,众爱卿说的有道理,官员的审理自当交由都察院,传令,何文渊交还督察院钦审!”
台下,杨士奇率先跪下,其余二杨也是紧随其后,接着就是都察院的天官和其它诸部的官员跟着跪下,口中齐呼: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其中,跪着的还有陆瑜,不过陆瑜嘴角抽动,仿佛忍着怒气。
朱祁镇坐到龙椅上,说了声都起来吧,完了继续让众大臣有事启奏,这次没人在上奏。
一场早朝在王振的害怕中,朱祁镇和陆瑜的愤怒中,不欢而散。
这些事何乔新并不清楚,他正吃着早餐,听着何三汇报,露出笑意,让何三去忙,何乔新继续吃早餐。
下午,朝廷早朝的事传到了何乔新的耳中,何乔新感慨,三杨动作还真是快,那些上奏的大臣恐怕是他们几个新收的党羽,这早朝的事就是他们的投名状。
吃过早餐,何乔新穿上儒衫,腰间别剑。走出了何府,朝京城国子监走去。
京城的国子监远远没有应天府国子监繁华,就连师生资源也没有应天府国子监强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杨士奇让自己去国子监,但是为了父亲,去国子监读书,也无不可,况且大哥何忠也在京城国子监学习。
兜兜转转,终于看到了国子监的大门,说明来意,护卫就放何乔新走了进去。
只不过,护卫看着何乔新的背影感慨万千,当值护卫国子监多年,这帮读书人明明没有南方读书人那么强大,却对他们不屑一顾,刚刚过去的少年才十岁,就也在国子监读书,看来国子监的学生们压力要大了。
虽然比应天府国子监弱小,但是在北方,国子监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大学府,除了山东的孔子学院,还有那个学府敢跟国子监较量。
国子监很大,走了小半刻钟,何乔新才找到了办理入学的机构。
孟非,国子监的老博士,官职在身,可以说在京城读书人里边,也是说的上话的存在。
看着眼前少年,孟非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年轻时来国子监读书的样子,只不过那时自己已经将近二十五岁。
引导着何乔新办理入学,带何乔新转了一圈国子监,说了下上课的时间,还有食堂在哪儿,孟非就匆匆离去了,何乔新看出,这个老博士事是真的挺多,人真的很忙。
这边何乔新在办理入学,紫禁城皇宫御书房,十岁的朱祁镇正在愤怒的敲着桌子。
“王振,你怎么办的事,一个贪污,你说可能涉及谋反,我就让你跟锦衣卫仔细查查,你们办的什么事,还被众大臣弹劾,你们想掉脑袋?”
王振和吴迪跪伏在地上,口中说着奴才办事不力之类云云,喊了一会朱祁镇有点累了,就让吴迪和王振滚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生着闷气。
不一会,又把王振喊了进来,吩咐道:“传朕旨意,何文渊贪污,但念起多年辛苦,叫其把贪污的银两补齐,这次就功过相抵了。”
王振听完,往前走了一步,说道:“皇上,何文渊的银子已经补齐了,是他三子何乔新交的,听说昨天补交银子之前还见了三位阁老。”
“什么?见了三位阁老,朕明白了,难怪啊,满朝文武跪下上奏,这是有预谋有计划,这何乔新,朕本来还对他印象不错,没想到…也是如此工于心计之人,有朝一日得权,恐怕…”
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愤怒阴沉的脸色已经显示了一切,朱祁镇示意王振出去传旨,完了也摆驾出了御书房朝孙太后的寝宫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