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御妖师(1 / 1)

长夜行 北獠 1020 字 2023-03-30

苏靖一副没有察觉旁人异样目光,将那丝帕慢条斯理地反复看了看,软帕上的纹着几只蜀绣紫蝶,寥寥几笔却勾勒出活灵活现的韵味,她墨黑的眸倒映着那几笔蜀绣织纹。

长眸微眯,当她抬首时,那张帕子就稳稳当当地被她收至袖子里了。

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这帕子本来就是她的。

“这帕子不错,绣功很漂亮。”完了,还不忘很敷衍的夸奖一句。

众人:“……”

宁非烟眼底异色转瞬即逝,面色惊愕的神情说收就收,她婉约轻笑:“能得靖姑娘喜欢,是妾身的荣幸。”

苏靖丝毫不同她客气,甚至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意味,墨黑的秀眉轻轻一扬,道:“林长老有很多手帕?”

宁非烟温和一笑:“妾身姓宁,字非烟。”

万道仙盟众人齐汗了一下。

感情靖姑娘您在那站了半天,连他们七长老姓什么都听错了去,还好意思拿人家帕子。

咋的?

听您这话问的意思,是一张帕子不够,还想多来几张?

苏靖纠正后道:“宁长老有很多帕子?”

宁非烟朝她眨眨眼,道:“不多不少,正好三条,怕是要让靖姑娘失望了。”

苏靖淡淡道:“那还真是令人遗憾,我还挺喜欢宁长老的帕子。”

万道仙盟一众:“……”

不,看您的神色,一点也不遗憾,甚至连方才那条帕子也没见您有多喜欢。

别以为我们没有瞧见方才您随手就给揉成团塞袖子里了。

不过,她夺那少年的帕子又是什么心态?

如果说十方城那位大小姐是无礼逼人,恶意刁难。

李家姑娘是打翻醋坛子,在宣示主权。

那么这位太玄宗的少主,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毫无道理地抢了这张帕子?

百里安忽然觉得有两道视线扎了过来,一左一右,分别是李酒酒和方歌渔。

恨不得把他脖子扎穿!

百里安也好生奇怪?

苏靖抢他帕子做什么?

他是人见人憎的尸魔,苏靖清楚知晓这一点的,不一剑斩了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其他的感情。

总不至于也是吃醋闹小脾气吧?

奇怪,他为何要用‘也’?

李酒酒是他的人,吃醋是理所当然,可是他又凭什么擅自主张地觉得方歌渔抢帕子也是因为醋了?

百里安一时间脸颊发热,不由看了方歌渔一眼。

正目光不善盯着他侧脸死瞧的大小姐与他视线撞在了,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可是一缕若有若无的暧昧在无形的空气里交织在了一起。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方歌渔却仿佛从他目光中看出了些什么,前一刻还如小老虎般凶悍的眼神一下子就虚了,她哼了一声,偏头看向黑夜深渊,心跳有些加速。

然后做贼心虚般的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子,表示自己是真的只是鼻子不舒服,而宁非烟又正好拿出一张干净帕子来,她才勉为其难一用的。

百里安忽然觉得她这副又傲又娇的模样好生可爱,一生气脸颊就鼓得像个包子。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指尖,忽然很想捏捏她那红红的小鼻子?

“帕子已经送完了,你还有事吗?”收了帕子的靖姑娘开始下逐客令,她想一个人清净了。

宁非烟目光好奇地看着她。

苏靖此人虽然性冷,但该有的场面礼仪不会有失,纵然她记错她的姓名,也会清清冷冷地喊她一声前辈。

眼下看起来与方才没多大区别,可是却是直接称呼她为‘你’。

其中微妙的情绪,让人难以猜测。

宁非烟自然不会认为苏靖也是同她一般,见到模样俊俏的少年便心生喜欢。

这姑娘冷了几百年,争风吃醋这种事想来与她无缘,如此想来,那她可真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够看出她送帕子的真正意图。

“靖姑娘,妾身也不仅仅只是来送帕子的。”

宁非烟心思百转,面上仍自保持着一副柔和动人的微笑:“鬼山三境已开,二境被吞噬不过在于朝夕之间,此番入鬼山一众,亦有不少道友来不及撤离,被青铜门所吞实乃一件沉痛遗憾之事。

如今一境结界也即将告破,青铜门之乱不平,封山羽令绝不会轻易打开,如此一来,我们一行人的安危也是岌岌可危。”

她轻抚鬓间一缕青丝,接着道:“在仙人眼中,我等凡人性命不过沧海一粟,覆手可平,高高在上的谪仙可不会在意我们的生死,所以我们需得将性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才是。”

方歌渔奇道:“青铜门已被开启,鬼山内的亡灵与妖皆难逃一死,宁长老竟然还有本事在此等绝境中安于一隅不成?”

宁非烟腼腆一笑,道:“青铜门开启,能够将整个鬼山吞噬至门后世界之中,可是要知晓,有一种大妖,虽说在鬼山之中可随处可见,可是此妖的根茎贯穿整个鬼山三境,是唯一一只能够在青铜门下生存的妖,只要能够藏在树妖的藤蔓之中,便能够免去被青铜门吞噬的厄运。”

深受树妖其害的苏靖蹙起眉头,不认可道:“树妖凶残,如何能够让人以它枝藤为巢,庇佑人类?”

听此发问,宁非烟身后一众人,不由挺胸抬头,神态得意。

宁非烟面上倒是不见自满之态,她笑道:“万道仙盟,广纳散修异士,说来甚巧,妾身所领的这支队伍之中,就有一名实力精湛的御妖师。”

一名宗袍青年站了出来,朝着苏靖恭敬见礼道:“御妖师,余澄,见过靖姑娘,见过方大小姐。”

这名青年看似姿态放得很低,透出的境界气息不怎么高,想来平日里在宗门之中地位不显,眉眼间中有一种身居下位的讨要之意。

只是此刻,他的眼中不自觉间又隐隐有些骄傲。

他应当骄傲,如今在整个一境中,不管是那位中幽的太子爷还是这位太玄宗的靖姑娘,都得仰仗他的能力才能够活下去。

就连宗门内那些平日里看他不起的师兄师姐们,这一路逃回来间,都对他颇为献媚讨好。

他的手中可是攥实了这群天才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