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得,沉到了谷底。
似是不甘心,阿九昂起头,目光坚毅地看着飘飘姑娘,问道:
“飘飘姑娘,你觉得如何?”
问题已经点名道姓地落到自己头上,再逃避也没有必要。
于是,飘飘姑娘脸上露出职业般的假笑。
她道:
“这位公子很有想法,不如我们再听听其他公子的想法。”
很委婉的拒绝,可这话在阿九的耳里,却是刀。
割破他那颗心的刀。
他整个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稳住。
“哈哈哈,这位兄弟高才啊;一个字,绝!”
“是啊,当真绝,但凡读过书的也做不出这种诗词来啊。”
“就是就是,够我开心大半旬了。”
听到这些尽是嘲讽的话,阿九也没有颜面再待在这里;他黯然转身,眼里渗出两行清泪。
他知道自己和飘飘姑娘本一个天,一个地,根本就没可能的。
今日这样的举动后,以后他怕是没有机会再来飘香院了。
但,自己又能和过去作别吗?
他心里没有答案。
“九哥。”
熟悉的声音响起,阿九满脸惊喜地抬起头。
楚遗就站在自己面前,那笑容还是那么温和,温和中又带着一丝贱。
“小遗……”
“有人迷恋一片海,有人痴迷一朵花;但海有退潮时,花有枯萎日。”
“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你对她的喜欢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逝去。”
阿九低头,仔细思考这话的意思。
好半晌,他抬起头,迷茫地说道:
“我不懂。”
“把悲伤交给时间,时间会治愈一切。”
“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世间情苦,唯时间可医。”
阿九笑了,笑得很凄惨。
他今日来这里,不为其他,只为了解这段恩怨。
日复日,夜复夜的折磨,他已经受够了!
楚遗没有继续劝他,很多时候,走不出来的是自己,而能拯救自己的还是自己。
他伸出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说道:
“走吧,尘世多美好,你不应该只驻留此地。”
阿九挣扎了很久,终于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好。”
临走之际,楚遗突然对着在场的众人,冷哼一声。
他有些大言不惭地说道:
“诸位,在下倒是有一首诗,只是担心诸位听闻此等诗词之后,羞于再作诗。”
“鼠辈,竟敢如此狂妄!”
“区区小辈,安敢狂言?”
“你这人,竟敢把在场诸位当成酒囊饭袋之徒?”
众人的嘲讽让楚遗掩面大笑,整个人显得邪气而又放荡不羁。
他往前一步,朗声道:
“纱窗落日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此句一出,场内顿时雅雀无声。
这两句诗对仗工整,意境极佳,短短两句就为众人勾勒出一副凄惨的画面。
可这又与今日题目有何相干了?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楚遗说出了后面两句。
“寂寞空庭秋欲晚,桂花满地不开门!”
为了应景,楚遗还将原诗词中的春欲晚和梨花满地做了修改。
可即便如此,此诗词一出后,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竟是无人敢作答!
飘飘姑娘更是骇然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公子。
不知为何,这首诗词就像是拨动了她心里某一根弦一样。
众人都看到了她光鲜艳丽的一面,可极少有人能联想到她抛弃了热闹后的孤独和寂寥。
这位公子,是第一位提出来的。
寂寞空庭秋欲晚,桂花满地不开门。
这样的意境,这样的场景,这样让人心如刀绞的心思,他诠释得淋漓尽致。
“公子,留步。”飘飘姑娘急道。
楚遗懒得理会她,挽着思思姑娘就要往院外走去。
可也正是这个时候,飘香院内却是突然暴起一股恐怖的气势,随后,一股浓烈的腥味充斥了整个庭院。
楚遗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有些恐惧地盯着脚下这方土地。
似乎,在这脚下的土地里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正要苏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