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惶惶,心不安,城里姑娘多心酸。”
“季侍郎,生个宝……”
“人惶惶,心不安……”
有人带头,便陆续有人跟着这刚学不久的歌谣开始起哄。
朗朗上口的歌谣本就好记,意思也不复杂,大家基本上都是可以明白的。
歌谣响起,声浪一次盖过一次。
在这一刻,围观的百姓开始发挥出他们那强大的力量。
蒋丁幺不曾见过这等状况,等他见识到了之后,他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
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些歌谣?
那季化在帝都城内百姓的心里,真的已经到了这一步?
这些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刀一般盯着楚遗。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如今这场面一定是他预先想好的,这些都是他代表执剑司对付天巡寺的手段!
“小子,你的想法很不错,但又很离谱。你居然想着用他们来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受这份威胁吗?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泥腿子,而我,我谁啊?我是天巡寺的寺丞!你觉得靠这群泥腿子就能够威胁到我?”
这番话让怀词听得眉头紧皱,她想不到在这人心里居然是这样看待自己和百姓的。
真是让人作呕!
楚遗其实挺意外这人会说出这话来,显然,周围百姓的起哄已经让他心里开始有些乱了。
而这,不过刚刚开始。
随着楚遗举高右手轻轻按下后,人群里那些个“气氛组”的成员就开始拉着周围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逐渐停下来。
声浪开始减小,到最后彻底安静。
楚遗突然有点痴迷这种感觉。
这种轻易就可以指挥众人的感觉,可能就是那么多人想当皇帝的原因之一吧!
楚遗抬头,望着那此刻依然高坐在马背之上蒋丁幺,脸上的笑容恰如刚才。
“寺丞大人,我先前那话还是污蔑吗?”
“空口无凭,你若拿不出证据就都是污蔑!”
即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蒋丁幺还是不肯承认季化的问题。
可执剑司作为和天巡寺平起平坐的机构,想要拿出一个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犯罪证据,又有何难?
蒋丁幺看着楚遗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然后他便直接将那厚厚的一沓纸甩向两边围观的百姓。
“大家都来看看啊,看看季侍郎的儿子平日里都做了哪些荒唐事;看看这位侍郎之子,仗着他父亲的权势,祸害了多少姑娘!”
一张张纸落入周围百姓手中,虽然很多人不识得几个字,可人群里不还有“气氛组”的成员嘛。
很快,两边的百姓就在那些读过书的人的口中,知道了那位侍郎之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真是禽兽啊……小女娃,他都不肯放过。”
“啊啊啊,劳资真的好想生撕了那小子,祸害人家寡妇不满意,还要祸害人家女儿!”
“呸,操蛋玩意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迟早要遭报应,烂雀雀。”
围观的百姓现在已经不是来看半妖的热闹了,在楚遗从昨晚到今日的布置和引导下,他们已经跟着楚遗想要的轨迹开始行走。
而这,是楚遗今日营救九哥的办法。
蒋丁幺及随从已经三番五次地要求周围百姓肃静,可仗着人多的他们,此刻哪里还理会天巡寺的呵斥,都在那里咒骂个不停,连着天巡寺一起骂。
“小子,你可知你现在这么做,我定你一个谋逆的罪名都不会重!”情急之下,蒋丁幺只能是继续威胁楚遗。
至于一直待在楚遗身边的怀词,蒋丁幺此时根本就不想考虑她。
“哈哈哈,蒋寺丞怎么说当然都可以,天巡寺你家的嘛。”楚遗一脸讥讽,语气满是不屑。
“你……”
“诸位!”楚遗力喝一声,这冲天一喊让场内的百姓逐渐安静下来。
他们都好奇这位公子又准备说些什么话来?
相比较起百姓的好奇,蒋丁幺心里则是慌乱。若不是怀词紧跟在楚遗身旁,他会根本就不顾忌这什么众目睽睽,他要直接撕了楚遗的嘴。
只是现在,他不敢在怀词面前如此造次。
这位殿下的身份,他是真的得罪不起!
楚遗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还能说话,全是旁边的怀词罩着自己。他见百姓都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后,深呼吸一口气,再说道:
“我先前所说今日只要两件事,告状,告状,就是td告状;如今这第一状我已经给大家说清楚了,那这第二状,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小子,你住口!”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说什么,可蒋丁幺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想阻止,可如何阻止?
当着怀词的面杀了这人不成?
面对蒋丁幺的愤怒,楚遗根本就不在乎。在他们为难阿九那一刻开始,楚遗就不会给他们留任何退路。
他目光走过那群百姓,在他们好奇的面色里,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告状。
“第二个,我要告的正是天巡寺!告天巡寺目无王法,官官相护,残害忠良!”
到最后,楚遗几乎是一字一句。
天巡寺众人呆住了,围观的群众愣住了,怀词也微微侧目。
果然,这家伙要么不搞事,一搞就没什么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