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唐姝点头。

薄封低头揉了揉她的脸颊，眼底一片温柔。

“以前受过伤，后来好了，残疾是假的，但装了十多年，一时半会也没法下地走路。”

装……装的！？

唐姝惊呆了，后来想想，或许装残疾就是故意示弱，让所有人都放松警惕。

唐姝不由更加心疼，明明是健康的，却也因为种种原因真的病了。

抿了抿唇角，她低头掐了下薄封的腿，抬头问：“疼不疼？”

男人轻轻勾了下唇角，摇头。

唐姝又戳了戳其他地方：“这里呢？有没有感觉？”

薄封还是摇头。

唐姝小脸皱了起来，没感觉啊……那是不是不太好恢复呀？

唐姝郁闷着，薄封忽然握住她的腰，将她往前抱了抱。

感受到什么后，唐姝整个人愣住。

四爷垂下头，在她耳边低道：“骗你的，没有那么严重。”

温热的气息绵密地洒落在耳廓，唐姝耳尖红得滴血，推了他一下。

薄封气息微重。

！

唐姝眼睛睁大，呆住。

原本白净的小脸红扑扑的，后来耳边只听得到，四爷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

薄封虽然说没那么严重，但他情况也没那么好，站起来顶多支撑三秒就要倒下来，只能靠外力支撑。

唐姝请教完医生后，每天就带着四爷做康复训练，陪着他，一次也没松懈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中的时候，唐姝攒了足够的钱买了宅子，把爹娘接了进去，又请了些人照顾打扫。

和锦绣庄一直长期合作着，唐姝后来又说服了掌柜，自己入股。让掌柜的理解股权模式，也花费了她一番功夫。

现在唐姝已然成了锦绣庄的二当家。

把所有的后路一一铺完，她只剩下了最后一件事——

让四爷重新站起来。

唐姝回到宅子的时候，客厅里一地碎片，下人正在收拾打扫，老管家在一旁指挥。

唐姝微愣，问管家：“出什么事了吗？”

老管家看到唐姝，像看到救星似的，眼睛一亮：“唐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四爷今晚发了脾气，又喝了好多酒……”

薄封也在很努力配合他的小姑娘进行康复训练，可这双腿，十多年没动过，和两根柱子也没什么区别。

他头一回感到无力，独自训练的时候，又摔倒了，只能靠拐杖撑着。

他以前卑微过，后来何其骄傲。

可如今这双腿，又带给了他更加窒息的卑微。

老管家也是第一次见四爷失控，眼底一片黯然，抿着唇，把就近的那些贵重瓷器一一推倒、打碎。

唐姝找到四爷的时候，男人坐在地毯上，后背倚着床，手边还散落着几个酒瓶子。

她喜欢的龙涎香里，染上了深重的酒精味道。

扭头瞥见她，薄封笑了一下，朝她张开手。

唐姝鼻尖一酸，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平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这时候那么蠢！

她仰起头，又心疼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四爷垂眸捏了捏她的下巴，歪头：“生气了？”

唐姝低低嗯了声，表情很严肃。

顿了几秒，薄封低头贴住她的脸颊，蹭了蹭，声音又轻又软：“别生我的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