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胡师傅(1 / 1)

七月二十日,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德兴馆’网油鲥鱼。”

看着空间杜守义长长叹了口气,这又是一道令人唏嘘的菜。

在后世,中华鲥鱼已经绝种了,而餐厅里身价颇高的鲥鱼是它的‘李鬼’兄弟,美洲鲥鱼。两者高下不可同日而语。

鲥鱼之精华在于它的一身鳞片。在端午节前后,鲥鱼最肥美的季节里,它的每枚鳞片下都附带着一个小小油囊。所以吃鲥鱼时,要夹起鳞片先‘抿’上一口,品尝那汪鲜美至极的鱼油。

至于有人说鲥鱼吃鳞是因为鳞片的胶质口感。呵呵,胶质就胶质吧,奸商也是要恰饭的。

德兴馆的网油鲥鱼是种很古老的做法,鲥鱼在蒸制时会裹上一层猪网油,增加鱼鳞的香味和油性,却又不破坏鱼的本味。

后世会看到夹着火腿片蒸制的鲥鱼,这种烹饪手法叫‘火夹’。那就是‘李鬼’鱼的标配了。作为长江三鲜之首的中华鲥鱼,怎么可能需要火腿来增香提鲜呢?那纯粹就是糟蹋了。有见过‘火夹刀鱼’的吗?那是一个道理。当然,二十一世纪连鲥鱼都没了,爱谁谁吧。

系统奖励鲥鱼不是无的放矢。今晚,杜守义要带着小北和家里两个小舅子上徐家聚餐。徐为民下礼拜一就要回学校了,今晚是给他践行。

到了徐家,杜守义照例去厨房逛了一圈。

“胡师傅,忙着呢?”

“呦,您来了?请坐请坐。”

“不坐了,”杜守义笑着拿出一篮无锡水蜜桃道:“无锡人民千里迢迢进京献礼,首长看我爱吃就给了我几个。您待会儿按着了人头送几个上来作餐后水果,剩下的就和其他工作人员分了吧,大家都尝尝鲜。”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大家都辛苦了,应该的。您忙吧。”杜守义笑着摆了摆手走开了。

杜守义在‘行骗’。但是有桃子这些道具在,胡师傅不得不信,而且越来越信。

在杜守义第一次送刀鱼来的时候,认识了徐家的炊事员胡师傅,当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在杨厂长扫大街时,何雨柱曾和他提过,说:大领导日子也不好过,现在连快退休的厨子都开始整他的黑=材料了。

这段情节当时一晃而过,他没太留意。但见到胡师傅时被他想起来了。

大领导身边配备秘书,司机,以傻柱的话来判断,其他人不知道,但这厨子肯定是个隐患。

可知道剧情又能怎么办呢?和徐伯伯说:‘这厨子不可靠,来来来,您把他赶走我再给您介绍个新的,那人姓何...’这显然不太靠谱。

第二次去送菜时他拿了些西湖龙井,要和胡师傅喝杯茶聊聊天。那天他嫌水开的太慢了,直接把水壶托在手里,对着壶底发动电冶金。小半分钟过后,半壶冷水嘟嘟冒起了热气,沸腾了。这一幕让一旁的胡师傅吓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杜守义云淡风轻地一面沏茶一面说道:“保卫首长,责任重大,没两手绝活怎么行?”

他这话很含混,但配合上刚刚才露完的一手,落到胡师傅耳朵里就不同了。

“您是...?”

“不该问的别问。这点规矩你该懂。”

杜守义霸王色全力开动,那股威压比大领导还重,直把一旁的胡师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以后杜守义时常会来,每次来都会带上一两个菜,他总是让胡师傅先尝上一口,弄得跟太监试毒一样。

有霸王色在,胡师傅不敢有异议,只能硬着头皮‘试毒’,他以为这是‘大场面’里必须有的规矩呢。

试过几次菜后他有些看懂了。这些菜品绝不是一般二般人能弄到的。

有些材料金贵,有些手法奥妙似乎是出自大师之手,总之没有一道是简单的。这更印证了杜守义是在为‘不得了’的人物服务,而这些菜就是绝对的‘铁证’。

杜守义虽然一直笑眯眯的,客气得很,但他身上那股骇人的威压是另一道铁证。不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谁能有这样的气势?至少他服务过的领导高官中一个都没有。

胡师傅有些确认了,这个小年青很可能是个比大领导更了不得的‘大人物’。

杜守义只是为了份黑材料就兴师动众吗?是也不是。

有没有黑材料大领导都要倒,胡师傅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可在杜守义的心中,‘被震慑’是胡师傅能得到的最优厚的待遇了。

龚小北和徐伯伯的交情属于私交,而作为家庭厨师,胡师傅的黑材料里不可能没有龚小北,因为他也就知道点大领导家里的私事,工作上的事他反而接触不到了。

大领导这儿无所谓,可如果牵扯到小北那就必须受到制裁,因为他们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了龚小北最后悬梁的悲剧。

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他也会好好甄别,只要被他确认为伤害过小北的从犯,那就一个都不原谅,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谁打了小北?是谁给小北套上牌子?这些人他都会想办法一个个的揪出来。梦到就算他们做过了,不用讲什么道理。

现在他的名单上只有一个半名字,轧钢厂的李怀德是一个,胡师傅只能算半个。

李怀德肯定有份,因为‘自裁’那天龚小北穿着轧钢厂的工作服。那时她可能已经被发配回厂,下放车间劳动了。

而胡师傅现在还差半步。说到底,杜守义还是宅心仁厚,想要给他一次机会。

吃过晚饭从徐家出来后时间还不晚,杜守义在征求了大家意见后,油门一踩直奔‘摩托车场’去了,顾玲还没见识过‘小猴子’呢。

看着大儿子骑着幼兽,小儿子骑着猴子撒欢的时候,顾玲有些无力的叹道:“怪不得他们一来就不肯回家了,你也真是...”

杜守义竟然给儿子们弄来摩托车?而且一人一辆,像是‘量身定做’一样。这是她事先没想到的。

“这个我得替他们说两句了。两个孩子都挺自觉的,每天学习任务都完成的很好,那晚上自然要放松一下。

特别要表扬下小伟。您别看他现在像个猴子似的,可坐在钢琴前一个小时屁股都不带动的。不是我自己人吹捧,您说说哪家孩子能做到那样的?”

顾玲笑了,道:“我就知道,到你这儿就都是优点。臭的也是香的。”

杜守义笑了,道:“您可别那么说,我是最实事求是的人了...”

正说着话,小伟车胎一滑就要摔倒,杜守义下意识的一个闪身过去将他一把搂住,十几米的距离只用了个眨眼的时间。

一旁的顾玲第一次瞧见这种情景,她愣了好一会儿,扭头看向小北问道:“这就是守义的功夫?”

龚小北笑道:“嗯,这是凌波微步,是门轻功。”

“乖乖,我可真没想到能快成那样!”

“所以他敢放心带小伟来骑车,有他在就出不了危险。用他的话说:小伟要是擦破块油皮,就算他输。”

“那建国呢?”

龚小北沉默了一会儿道:“守义对建国的要求是不一样的。他说,每次摔倒都是次应急反应的实战训练,他是不会去救的。不过您放心吧,建国的反应很快,车技也好,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摔过。”

顾玲看了建国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真像远山当年在带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