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川军团在等(1 / 1)

半躺在屋檐下,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大地之上。

陈余半靠在木柱子上不想移动,身旁有一位军医在检查他的伤口,耳朵上的、手臂上的、肩膀上的,还有全身各种擦伤、淤青。

军医从药箱子里取出一罐药片:“消炎药,记得吃。”

“谢谢。”

在张立宪等一批精锐居住的院子里,南天门一战后存活下来的突击队员都住在这里,除了迷龙,那个家伙天天住家里。抱着老婆孩子笑的合不拢嘴,他是第一突击队的队长,唐基给他奖赏几百块大洋。

陈余是第二突击队的队长,但是他住院一段时间,唐基给突击队队员发赏钱的时候他不在,所以一毛钱都没有捞着。

死啦死啦凑过来,从兜里掏出十来张国币,足有一百多元。

“你那个相好,三姨太,你处的咋样了?”

陈余握着手中的玻璃瓶摇晃:“人家有名字姓杨,冬青夏冰的夏冰。挺好的,她人挺好,如果能活着打完仗,我会娶她。”

“爬上床了?”

“你思想怎么那么肮脏,子曰: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

张立宪坐在桌子上,桌上放了一堆陈余带来的书籍。“读书人,我们年轻人讲究自由恋爱,龙团副你以为现在年轻人还是跟你那个时候一样,抱着就往草垛子里啃?”

死啦死啦将一团国币塞进口袋:“本来还想借你点钱,让你给相好的买些东西,不借了。”

“借借,我借。”陈余坐起身说。

“九出十三归,你到时候还就得还半开和大洋,按市价还。”

陈余瞬间没心情了:“你真是比孔部长还能赚黑心钱,老子还不如去借高利贷,你这比高利贷还黑。”

‘滴滴滴!’

外面响起汽车的鸣笛声,院子里残存的人都抬起头往外看。似乎已经十来天都没有人来这里,这里已经快被人遗忘,陈余在这里住的散漫而又自由,说是休养,真是休养。

唐基满足这里所有人的生活物资需求,并且还给他们发放赏钱。

外面有车来了,门外的青石板路上响起军靴踩踏的声音。几个宪兵推开门,然后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少尉军官,一个曾经尾随在张立宪他们身后的虞师青年军官,现在他成了虞啸卿的随从亲卫,也代表张立宪被排除了。

然后是虞啸卿被众星拱卫走进院子,浑身上下带着硝烟味,脚上的军靴和裤腿都是污泥。如此模样,在场的人都很熟悉,虞啸卿肯定刚从前沿回来。

环视四周,虞啸卿露出一丝笑容:“休养好了,那么就该做些正事,在这里每天混吃等死很不好受吧?”

死啦死啦又在惹虞啸卿:“还行,饭饱酒足,禅达老地主家都没我们过的舒服。”

“舒服?”

“舒服。”

虞啸卿扭过头不看他,转而对着张立宪说:“让你参加授勋仪式,你跟他们跑去南天门挖土,我不生气,因为你重情义,这很好。既然你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在让你继续跟着我后面,你小子也不会舒服。

带着特务营,去主力团,海正冲那里还差一个副团长。军衔换一换,升中校。”

张立宪扯动被毒气烧毁一半的脸:“这样和在师座您身边又什么区别,小何死了,小余还住在医院里。我要上前线,川军团是先锋团,我要去川军团。”

“川军团?”虞啸卿走上前伸手摸了一下张立宪半张狰狞的脸:“我的好弟弟,你之前是那么英武。想去川军团可以,但是只有一个营长职位,军衔还是少校,你愿意吗?”

“师座,我愿意!”

“回答这么肯定,早有预谋了。”

张立宪只是笑了笑,笑起来很不好看。他以前长了一副足以当小白脸的帅气脸庞,现在的样貌晚上甚至能当鬼吓唬人。

“让小余也跟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作为兄长我已经很不尽职,别让我再失去一位弟弟。”

张立宪伸手擦干眼角的泪痕:“师座,我永远是你弟弟。但我更像当一名军人,打完南天门,我知道躲在你身后永远当不了一名军人,我不想再当你身后的小孩,小何也是这样想的。”

此时的虞啸卿很温柔,温柔到几近变态。他真的把张立宪当初自己的弟弟,连特务营都送给川军团,只为让他的弟弟能更好的杀敌立功。

随后,他余光瞟向死啦死啦。而死啦死啦在犹豫,后退几步,害怕虞啸卿突然打他一顿,因为他拐走虞啸卿现在最爱的一位弟弟。

“龙团副,军衔换一换,升上校副团长。在西岸铜钹有一个完整的加强团在等你,我把特务营交给你,希望你别把它葬送了,若是全军覆没,也得是杀敌逾万的大战。”

死啦死啦敬礼说:“绝不负师座嘱托。”

虞啸卿瞧了瞧陈余和烦啦:“你们两个,一个满肚子天马行空的想法,敢打敢拼。铜钹我看过,被打成粉末,歼敌近千人。长官部的上峰给你颁发一枚勋章,我也不能拿个军衔把你打发掉。

仗打好了,我升官,你们也要跟着升官。陈少校,军衔也换一换,川军团中校参谋长。副师座给突击队所有人都发钱了,作为第二突击队队长,你有功,升官发财是好事。官升了,财也要发一发,五百大洋。”

随后,一个宪兵抱着大袋子钱走进来,把满满一袋子哗哗作响的大洋丢在桌上。陈余看见一大袋子钱,心中升起为虞啸卿效死的觉悟。

别的不说,在虞啸卿手底下干活打仗,他发钱升官真不手软。拿钱砸、拿官位砸,砸到我们这些人对他五体投地。

虞啸卿平和的看向烦啦:“一百大洋,少校营长,不委屈你吧?”

烦啦瘸着腿立正站好:“谢师座提拔。”

这次来,虞啸卿不只是给众人升官发财,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批人。一批能让他继续势如破竹战斗的人,能让虞师收复故土,挺进缅甸的人。

给剩下有功人员一一晋升,虞啸卿随后脱下脑袋上的钢盔,手没有停下,继续脱下自己的少将军服,直到把自己上身脱的干干净净。

在他胸前有一处伤口,用绷带包裹着,绷带外面还溢出丝丝血迹。

虞啸卿指着胸前的伤口说:“我去前沿留下的,子弹穿过去没带走我。简单处理下,我连钧座的电话都没有接,就马不停蹄回禅达找你们。前线好几个师都在传我已经战死,说我活该一死,虞师是一支破烂师。可我没死,在手术台上我醒了过来。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你们是我手里最好的军官,现在我给你们最好的武器和士兵,我不想欠你们的债,但又不得不继续欠你们。”

说完,虞啸卿双膝跪地。

身旁的宪兵想来扶起他,可是被虞啸卿拒绝,张立宪也想扶,也被他拒绝。

虞啸卿跪在地上说:“跟你们说实话,不久之后我会成为副军长、军长,但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之后你们都会成为团长、师长,去缅甸收敛同袍遗骨。

很羞耻,回来找你们是因为我没打好,被友军羞辱。我能靠的只有你们,川军团在西岸等着你们,武器物资正在往西岸日夜不停的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