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470章 盟主tum0加更【下】(1 / 1)

天色将亮未亮。

静仪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半桶水,悄默声的出了主持禅房,专捡背人的小路寻至大雄宝殿。

看看左右无人,她忙拿钥匙把门锁捅开,提着东西闪身跨过门槛,然后把手里的水桶灯笼放在地上,又转回身慌里慌张的上了门闩。

等反锁了门,她这才略略松了口气,旋即又嫌弃的抬手掩住了口鼻。

焦顺和妙玉直闹到半夜,才转去主持禅房内安歇,这大雄宝殿被落了锁又紧闭着门窗,足足发酵一晚上,气味不问可知。

而昨晚上静仪因羞怯心慌,连殿门都没敢进,临近天亮辗转反侧,陡然想起庵里天亮之后就要早课了,这才慌不迭的跑来善后。

等略略适应了这殿内污浊的气息,她伏身捡起灯笼,小心翼翼绕过了以蒲团为中心的‘战场’,先用灯笼引着两侧的吊灯和供桌上的烛火,又点了三支檀香插在正中。

想了想,又额外添了三支。

等到烟雾升腾,渐渐遮盖了周遭的气息,静仪长舒了口气,然后对着正中佛像合十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师姐也是受逼不过,才……”

她正替自家小姐在佛前分说,忽就扫见佛祖竖在身前的右手上,似乎正挑着团暗紫色的物事,那物事两侧垂落,看着倒像是佛祖戴了指套一般。

静仪心中纳罕,于是绕过供桌举起灯笼细瞧,这才发现那竟是一件怪模怪样的小衣。

乍看上去似两只紫碗缀在一处,细瞧……

静仪红头胀脸的,却哪还敢细瞧究竟?

当下一面暗骂焦顺荒唐、亵渎,一面小心翼翼的爬到莲台上,伸手将那小衣摘了下来,满脸嫌弃的正欲往地上丢,可转念想到这东西是自家小姐贴身之物,便咬牙忍住了,胡乱团了团,不情不愿的塞进了袖囊里。

等她从莲台上下来,却又发现脚底和衣角上沾了些黏腻,原当是佛像被灯油熏出了油污,可这佛像被擦的锃明瓦亮,哪有什么油污可言?

琢磨了一阵子不得要领,便也没再多寻思,举着灯笼前前后后巡视了一遭,见再没有什么遗留的物件,这才拿抹布沾了水,开始清理主战场周遭的痕迹。

擦着擦着,她脸上却又疑云渐起,抬头看看佛像,再低头看看蒲团左近,忽的狠啐了一声,红头胀脸的连骂荒唐、亵渎。

于是再次绕至佛像前,从佛手到莲台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等好容易清理的差不多了,静仪又挨个打开窗户通了会儿风,这才提着水桶灯笼走出大雄宝殿。

此时已经离早课的时辰不远,平素里就该有当值的尼姑过来扫洒了,然而今儿却是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静仪初时还没觉察出不对来,走了几步才猛地站住脚,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发了会儿呆,最后摇头叹息一声,便拎着水桶原路折回了主持禅房。

昨儿因怕有人半夜找上门来,她在外间打地铺守了一晚上,如今想来,却倒妄做了无用功——这庙里上上下下各色人等,对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怕早就心知肚明了。

不过这眼见也不是一锤子买卖,就算暂时能瞒住,天长日久也没有不透风的道理。

与其到时候再大惊小怪,还不如彼此早有默契的好。

当然了,这些事情也不必与自家小姐掰扯,且让她继续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就好。

思量间,就已然到了主持禅房。

静仪刚取了钥匙开锁,就听里间妙玉慌里慌张的问:“是静仪吗?”

“是我,师姐醒了?”

静仪一面回话一面跨过门槛,走到里间门前轻声道:“我刚去正殿里打扫过了——姑娘是要现在洗漱,还是……”

“先不急。”

见外面果是静仪,妙玉明显松了一口气,不过旋即屋里就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又隐隐约约听她羞道:“别……不成了……”

耳听的屋内战端再起,静仪忙倒退了几步,转身直避到了禅房门外,一面掩着突突乱跳的心口,一面发愁的望向里间窗户。

她对自家小姐于焦大爷这件事本身,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起初甚至还存了三分窃喜。

毕竟她本就厌烦了青灯古佛的日子,暗地里早唱了好几年的‘思凡’,巴不得能跟着小姐有个归宿。

且一个丫鬟出身的人,本就不敢惦记着明媒正娶,自然也不在乎什么正室外室之别。

只是……

静仪下意识摸了摸秀囊里的深紫小衣,心道这焦大爷也忒会折辱人了,自家小姐又是个最好面子的,这么下去也不知能不能耐受的住。

且不敢提期间种种。

却说小半个时辰之后,里间的返场小段唱罢,又过了一会儿便听焦顺扬声吩咐:“打些水来。”

静仪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然后忙兑了一盆不冷不热的,又提了毛巾、香胰子等物,匆匆进到了里间侍奉。

等进了里间,她忍不住含羞带怯的偷眼看向床上,旋即却不禁又是一愣。

就只见妙玉也不知是方才劳累过度,还是昨晚上就没休息好,如今竟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倒罢了,关键她是伏在焦顺怀里,两手环住焦顺的脖子,竟是满面的依恋之色。

就在静仪愣神儿之际,焦顺直接拥着妙玉翻身坐起,又在身后轻轻拍了几下,妙玉便嘤咛着醒了过来,初时竟仍不愿撒手,只略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芙蓉粉面贴在焦顺的胸肌上,半清醒半迷糊的蹭动着。

“先把水放一边吧。”

直到焦顺吩咐一声,妙玉才惊觉静仪也在屋里,愕然回头扫了她一眼,旋即慌不迭的松开焦顺的脖颈,针扎了似的跳将起来。

然后又扯起被子,鸵鸟似的将自己裹成了团。

静仪跟在她身边十几年,何曾见过她这般小女儿情态,于是刚晃过神来要放下木盆,结果一下子又瞠目结舌的愣怔住了。

心道这怎么和自己猜想的完全不一样,小姐看上去非但耐受得住折辱,竟还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