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说是轻车简从,但大宅门主母起码的排场总不能少,再加上赶车的仆妇向来讲究四平八稳,故此焦顺虽未能后来居上,但紧赶慢赶的,到紫金街的时间也只比王夫人晚了片刻。
等问清楚薛家那边儿尚未派人来请,焦顺便松了口气,命守门下人的点起灯火,自去客厅里等候薛家派人来请。
若只是王夫人找自己,焦顺倒未必会这么在意。
但王夫人连夜跑来薛家召见,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毕竟王夫人是早就已经知道,他和薛姨妈私下里暗通款曲的,如今连夜而来,保不齐就与此有关。
而一想到薛姨妈,他在客厅了就有些坐不住了。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锁定的目标肯定是名气最大的林黛玉和薛宝钗,但等到真正融入这方世界,最让他上心的女人反倒是王熙凤和薛姨妈。
王熙凤这边儿,一来是有旧主的身份加成,二来凤辣子那永不服输的强势与泼辣,也最能让人激发男人的征服欲。
而凤辣子那战五渣的实质反差,也着实让人回味无穷。
只可惜……
这婆娘也忒现实了些,全不似当下大多数女子那般,一旦失了身子又食髓知味,便开始对男人百依百顺,反倒不断利用这特殊关系给自己谋利,更表现出了强烈的控制欲、独占欲。
所以焦顺纵然十分享受刁奴欺主的快活,却也不敢与其太过亲近。
至于薛姨妈,则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类型,明明是儿女双全的寡居妇人,又生就一副成熟的身材,偏偏还保持着天真懵懂的少女心性。
让人越是接触,越是欲罢不能。
也不知这次,能不能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焦顺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圈,就开始盘点‘百宝囊’里的存货——甭管用的用不上,总要做到有备无患才好,这是做海王的基本素质。
不过越是翻看,他就越是愁眉不展。
精致小巧的金银首饰倒有好几件,但薛姨妈对身外之物并不怎么看重,拿这些东西去讨好她,效果远不如对尤二姐那么明显。
亲手做的木雕也有一个,可什么东西一重复,效果自然也就大减——为了避免弄巧成拙,这一件焦顺原就不是给四大家族的女人们准备的。
唉~
将这些零碎玩意儿重新塞回去,焦顺心烦意燥的步出了客厅,举目望去,就见两下里影影绰绰萧瑟阴深。
这新宅乃是工部名匠群策群力的产物,用料未必是最好的,但若论装潢设计和施工的精细程度,即便在权贵云集的京城里也能数得着。
尤其是前院,充分利用了这宅子宽度远远大于进深的特点,两侧游廊外层峦叠嶂掩映着亭台,将这不算太大的宅子营造出了‘一眼望不尽’观感。
不过大晚上看着,却倒有些阴森森的。
当然了,这主要是因为焦家还没有搬过来,等以后家中亮起灯火,就又是另一番景致了。
焦顺的目光四下里扫量了片刻,忽就扬声吩咐道:“取笔墨纸砚、朱砂、还有裁纸刀来。”
徐氏早就提前把家私置办齐了,文房四宝自然也不会少,只是平时都锁在柜子里,时不时还要命人去点验,免得守门人监守自盗。
…………
一刻钟后,薛家老宅。
眼见女儿要留下来旁听,薛姨妈反倒渐渐冷静下来了,如今既得了姐姐支持,她也算是下定了决意,日后另寻机会向顺哥儿剖白心迹也是一样的。
反倒是王夫人越等越是心焦,她对于此行的目的并无十足把握,就指望着薛姨妈这张王炸了,如今被宝钗宝琴横插一杠,却还怎么施为?
正冥思苦想,打算找个理由将她们支开,恰就听仆妇禀报,说是南安王府送了请帖来,想请小姐们后日去什么园子里吟诗作对。
却原来薛家老宅相对较远,又远不似荣国府人人皆知,故此王府的请帖迟了半个多时辰才送到这里。
宝钗和宝琴还不曾如何,王夫人先就喜形于色,忙道:“南安王府在勋贵外戚当中一向超然物外,如今郡主有意结交,你们姐妹可不能等闲视之,还是早做准备为上——这里就不用你们多操心了,且先下去接帖子吧。”
这番说辞实在是有些牵强突兀。
若南安郡主约的是明天,王夫人这话倒还说的过去,但人家约的是后日,明天还有的是时间,这大晚上的有什么好提前准备的?
但越是牵强突兀,就越是显出了王夫人的用意。
故此宝钗宝琴对视了一眼,便乖巧的起身告辞出了客厅。
等到了外面,宝琴便忍不住纳罕道:“你说干娘这次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儿,还生怕被咱们听了去?”
宝钗虽也疑惑不解,但是还下意识替王夫人解释道:“官场上不可告人的事情多了,也兴许是涉及到了什么忌讳,不好让咱们小孩子家旁听。”
宝琴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心下却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在想清楚自己究竟要不要抢走林姐姐的退路之前,她还是觉得应该先和焦顺保持距离才好。
这时薛宝钗又主动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个,快瞧瞧郡主约在什么地方起社,自打和姐妹们分开,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嘻嘻~”
宝琴掩嘴一笑,打趣道:“纵然起社,姐姐只怕也免不得还要再隔上几秋,毕竟郡主也不可能请外男去……”
说到半截,见宝钗作势欲打,忙提着裙子夺路而逃。
“伱这丫头,别跑!给我站住!”
且不提这姐妹两个如何追逐笑闹。
客厅里薛姨妈也正埋怨姐姐方才表现的太过生硬刻意。
“怕什么?”
王夫人故作淡定的打趣道:“咱们两个互相为证,她们难道还能猜出你是要旧枝发新芽不成?”
“姐姐!”
薛姨妈顿时羞臊的不行。
王夫人却无心再与她调笑,起身探头往外张望了两眼,喃喃道:“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顺哥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