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显当然求之不得,在家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贺君与看着,觉得自己不如不去。
“我觉着,这怎么着也像个碍事的啊?”贺君与靠在沙发上,已经看腻了黄大显的时装秀:别叫我看了,辣眼睛!
黄大显却反驳,“我是那样重色轻兄弟的人吗?阿荔是真心感谢你,帮她赢了官司。”
“她这官司,谁打都能赢,有你,有啥不能赢的?”
“那可不是,还得是你!贺大律师!”黄大显心情好,疯狂拍他哥马屁,全然忘了自己曾经说人除了脸好看,哪哪都不好的了。
贺君与最终被黄大显拽出门的,到了吃饭的地儿,阿荔已经到了,菜也点好了,只等他俩一到,就叫了服务员上菜。
还准备了酒。
席上,阿荔给贺君与敬酒,感谢他,言语间,仿佛又恢复到年轻时那个飒爽的阿荔姐。
贺君与轻轻举了举杯,“不用感谢我,真的,黄大显出力比较多……”
“哥!”黄大显阻止他说。
但他哥能听他的?
“你婆婆本来被你公公送去外地亲戚家了,是黄大显开车去游说,去求,连夜把人给装回来,并且还藏了起来的。”贺君与觉得做好事必须留名,不然不白做了吗?付出和得到,必须对等!这就是他的处世哲学,说他不是好人他也得说!
阿荔倒是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些曲折,她还纳闷,婆婆怎么最后关头又出现了呢……
“那,大显,这一杯必须敬你!”阿荔给自己满上,再端杯。
黄大显乐呵呵的,满心满意跟阿荔喝了这杯,问她,“阿荔,今后有什么打算?”房子也不要了,总不能一直住哥哥家,她那个嫂子,就是个钱串子。
阿荔低头一笑,“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不要房子傻?”反正回去,家里人得知后已经骂成筛子了,总之一个“傻”字贯穿全程。
“不会!”黄大显一杯酒下肚,又都是自己人在这,讲话就有啥说啥了,“我觉得不要挺好的,那个房子,有太多过去,既然要重新开始,就跟过去断得干干净净吧!”黄大显的性格,从来“钱财都是身外物”,活着开心最重要。
阿荔却点点头,没想到,黄大显几句话就把她的心思说得透透的,“是的,就是想重新开始。”过去种种,爱过,也伤过,它的印记或许永远烙在她的生命里,无法抹去,但她希望自己能朝前走,不再回头。
“我想离开这里了。”她的酒量也不高,喝了两杯,脸上就泛了红晕,眼里水光一般。
黄大显眼睛一亮,“去京城吧?”
阿荔微微一笑,“大显,我想去蓉城,我已经规划好了,还是在那边先做美甲或者美容,我技术不错的……”
“你去什么蓉城啊!去京城,我们自己开个小店面,你可以做美甲做美容做什么都可以……”
“大显,我跟你说过,孩子……”
“孩子有什么问题?他现在跟我处得不错,他叫我叔叔,那我这个当叔叔的就能给他解决上学问题,你别提什么高考,考高还有十几年呢,就算十几年都解决不了,还有留学这条路,一路上国际学校不行吗?住哪儿你也不用愁,你不愿意跟我们住胡同里,我们家多得是住房,你要住哪个地段都可以,我也不去打扰你,你就过你自己的生活,我住我的胡同,我们互不干扰,你说不想看见我,我一辈子都不去见你都行,我……”黄大显说着说着,就要哭起来了。
阿荔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一如听着小时候那个胖乎乎的邻家小弟弟在自己面前叽叽咯咯说个不停一样。
到他终于不说了,眼里明晃晃的,全是泪花的时候,她抽出一张纸,给他擦眼泪,一如幼时的苹果姐姐。
“大显……”阿荔叹道,“我想,按我自己的想法活一回……我想,好好做一回阿荔……”
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过“我要怎样”。
小时候家里就出了事,从那时候起,就不是她想要什么了,而是妈妈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她要做一个乖孩子,不能让妈妈失望难过。
后来,跟黄大显在一起,却遭到黄大显父母的阻挠,告诉她,她的存在,只会让黄大显蒙羞,只会拖累了黄大显,他父母说,为了黄大显,请你离开。于是,她听了他们的话,离开了。
再后来,跟阿东结婚,就变成要听阿东的,要为儿子着想,为整个家着想,她的想法和意愿都不重要,或者说,生活,甚至磨灭了她的意愿,她变得没有想法了……
现在,她想做自己。做她想做的事。
做属于自己的阿荔。
黄大显听了她的话,愣了好久,最终哽着问她,“什么时候去?”
“过完年吧。”
黄大显愣愣的,憋出一句,“那我,我……来看你,你不准不见我。”
阿荔无奈地看了眼贺君与,心道“何必”,却也不忍将这两个字说出口,终犹疑着说了声“好……”
黄大显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那一顿晚饭,黄大显喝了个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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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