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班长结婚ii
收到请帖第一天,我光是和萩原研二到处跑,像是确定伴郎礼服,到处送请帖,再有是反复确定外烩菜单,宴席上的装饰之类的都到了晚上。
其实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酒店的人处理的,但是萩原研二说既然能选,还是要更细致一点比较好,毕竟是人生中第一场婚礼,当然要尽心尽力。而且,还能够帮伊达航省一些钱。何乐不为?
看到他还兴致勃勃的,我的想法是要我知道会那么累人,宁可就不结婚了。
今天光是试吃就花了一整天。结果还是卡在日料、法式料理、意大利料理、北欧料理上。我觉得都可以,但是萩原研二一问,我就犹豫不决。我觉得都挺好的,日料传统经典,法式料理浪漫高档,意大利料理是最传统正宗的西餐,且颜值很高,北欧料理是分子料理,十分时髦,可以吃个新意。
“总不能你总是跟着我到处跑,什么都不做吧?料理这件事就交给你。你做个决定吧。”
啊,头疼。
要我的话,我可以因为太麻烦,选择不吃。
“你慢慢想,还有时间。”
“哦。”
话说,伊达航还真的全部交给萩原研二做了。幸好萩原研二刚好喜欢做这些事情。他什么话题都能说上一两句,还认识了好几位主厨,没一会儿就互相关注了彼此的社交账号。
要我,我就做不来。
晚上已经被白天那些东西都给吃撑了。虽然试吃的东西不多,但是左一点右一点,也很占肚子。我看向萩原研二,见他还不往家里的方向开,就知道这事情没有结束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去哪里。
车子里面放着音乐。
不说话的时候,萩原研二就会给我放音乐。
什么音乐都听,有时候会放纯音乐,我也有不想听纯音乐的时候,萩原研二就在旁边唱歌“这样满意了吗?”唱了一两句之后,看我反应确定能把他逗乐了,他就会放有歌词的音乐。
老实说,我们平常也不会说很多话。
我一开始搬进萩原研二家的时候,我有意向就是尽快破冰,营造出和谐融洽的相处氛围。可是才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就发现我的想法有些多此一举。我越是小心谨慎,努力找话题,反而会被萩原研二取笑。所以我基本上就是想说话才说话。
太安静的时候,萩原研二才会说我怎么办到一整天都不张嘴的。
就算这么问,我也不知道啊。
只要彼此不难受就好。
萩原研二最后停在一家街边的旧食堂,头顶是那种塑料帆布的盖子,里面是改制的车厢。热门菜单都用红色的胶贴贴在透明的玻璃门上,下车前,我看到外面还下着雨,食堂前面有几处小水洼。萩原研二只把车停在路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等的时间久了,其实也不久,大概也就七八秒。
我说道“要进去吗?”
萩原研二没看我,就是看着门口说道“好像不太适合进去的样子。”
我仔细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细雨里面还飘着食堂白色的炊烟,说道“应该很好吃,人那么多,确实要等一会时间。”我露出不介意等的表情,反正我现在还很饱。
不过我的视线对上萩原研二的时候,就看到他笑了起来。萩原研二笑起来的时候会习惯性眯眼,瞳光跟着光影变化,就像有一颗跟着一闪而过的星星。我听大部分人说,都说喜欢看他笑。我也不例外,见他笑起来,我也忍不住笑。
“怎么了吗?”
“我刚在想你进去好像不太适合的样子。”
“我怎么了吗?”
难道我还是那种会勾起店家不愉快回忆的类型吗?
虽然我平常不说,但我知道很多人以为我是混血的。难道是我的长相吗?
“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坐在又旧又小的小饭堂吃饭的人。”
我给了他一个“这叫什么话?”的质疑眼神,顺便直接下车证明我不是那种狭隘的人。但萩原研二直接把车锁“哒”的一声给锁了。
“那也不是激将法,倒不是叫你现在去吃。”萩原研二笑嘻嘻地说道。
他这一笑,我原本也没有想着那是激将法,现在真的只剩下“他刚才在激我”的想法了。我背靠在车窗边上,说道“那你想做什么?”
“难得来这里了,我们到处逛一下怎么样?”萩原研二说道,“你肚子应该还很饱吧。”
所以他开到小饭堂这里的举动就很奇怪,我可疑地盯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全是雨珠的前车窗说道“那我们怎么逛?坐着车吗?”
我现在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来这里查案子,把我给带上了。
这小区就是很明显的老式生活区,连翻新都比较花时间、金钱和精力,所以就一直维持着这老旧的模样。
要是在地图上看的话,估计是一块颜色暗沉的区域。这种小区的话基础设施会比较差,所以相对应安全系数也会比较低,但好的地方在于这里人口流动并不大,多的是老人小孩,所以住在这里久的话也是大家彼此知根知底,有人犯案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我把车子停在街角,我们下车。”
萩原研二想到就做,车子开上砂石路时,就是那种没有规划好的停车场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这种粗略又简单的停车方式。
车子里面就只有一把雨伞,萩原研二先拿了一把雨伞下车,绕了一圈车来接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无事献殷勤,一定是要我帮忙。于是我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还抬头问,往哪走。
我们先走了这条街,街上除了路口的小饭堂之外,还有一些老商业街卖的小玩具和文具的小店看起来主要是小学生聚集的地区。就算是下雨了,旁边有那种推车,开着暖黄的灯,里面的食物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店主的手粗厚,没有戴着手套就把装着热滚滚的汤食的塑料碗,递给旁边撑伞的客人。
偶尔会有像是一些小轿车从中间的大路穿过。
我看得入神,因为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我小时候的话,有时候会被带着去参加庙会。
那里的地方不大,但是摊子多,人也多,走几步就得停一停,走几步就得停一停,感觉像是走不完的大地方一样。他们也是开着暖黄的灯。带着小孩的家长们总是比较累,因为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而摊子上多的是小孩子好奇的时兴玩意。远处最热闹的在放着地方戏剧,说的话都不是汉语,都是地方方言,两旁有用霓虹灯显示屏滚动着台词,还都是繁体字的文言文,看也看不懂,听也听不明白。大家坐着长凳,大人们抱着手臂看着,小孩子们要么心不在焉,要么专注吃着米果甜食。
真的是遥远的回忆了。
……
“怎么了吗?”
“我很少晚上出来。”
我抓着萩原研二的手肘,把他往雨伞里面拉,就怕他学那些无聊的桥段,把雨伞大部分的位置都让给我了,自己淋着雨。
“感觉很新奇。”
萩原研二也回忆起来了。
他平时工作昼夜不分,但是可能是想着毕竟是自己邀请我去他家住的,多少要照顾一些。所以他每天不管多忙多晚都会回家一趟,顺便把第二天的早饭也给打点好。久了之后,他就知道我晚上从来都不出门。除非是在外办事聚会,有人邀请,否则基本就待在家里不动。
“你不会是怕黑吧。”
“我是小朋友吗?”
萩原研二挤兑一样地看我,道“你不是吗?”
“……”
这家伙是在说我幼稚吗?
我在心里哼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所以我们要做什么,你也没有说。”
“我已经说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