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王顺的地魂还没那么快完全融入体内,所以即便是去,不过是去送死。
王顺让我收拾了碗筷,自己摇晃着走去里屋,看样子是打算先去睡上一觉,我有点放心不下,就算我很讨厌很恶心这两个人,就算这两个人曾经的做法伤害过我,但毕竟还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既然我们救不了,那我提个醒就可以了吧?我想如果周蓉二人早有准备的话,或许就可以逃过这一劫。
我点亮手机,打给周远生的电话。
可让我感觉不对劲的是,不论是周远生的手机,还是周蓉的电话,打过去都没有回应。
我赶紧又拨文博的号码,他是我上学时最好的朋友,家里有点势力,住在县城离得近,只有他能帮上忙。
电话终于是打通了!
我跟文博说,周蓉周远生那两个人有危险,今晚厉鬼极有可能会去报复,起初文博对我说的话还嗤之以鼻,根本就不信,我一咬牙,干脆说了整整一两个小时,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我说完之后,文博愣了足足有三分钟,终于说出一句话来了。
文博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周家那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我跟他说,十有八九厉鬼已经在周蓉家了!
我让文博赶紧报警,千万别直接过去,文博压根不信我这一套,我急了,忙说警察带有府衙威武阳刚之气,鬼神难侵,普通人根本就对付不了厉灵,但府衙之人只要穿上那身皮,就能对厉灵起到逼迫震慑作用。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电话,我不知道文博有没有听进去,又试着拨打过几次,但文博根本就不接了。
“丫就没听过我一句话!”
我骂了一句,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要不直接报警吧?
我想到这儿赶紧又拿起电话,可这时,里屋突然传来王顺的喊叫声:“别再多管闲事啦!”
我生气地回他,这怎么叫多管闲事?就眼睁睁看着周家人惨死吗?
王顺却告诉我说:“你现在报警,就等于是多害了几个人!”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王顺好像也知道我想不通,索性就给我把事情说透了,府衙之人身具威武阳刚之气,对鬼神有着震慑之用,这说法倒也没错,但要看用什么时候什么点子上。
那可是厉灵,去几个警察又能管什么用?
凭几个警察就想震慑一个彻底疯了的厉灵吗?
痴心妄想!
如果能调动警察大队人马前去,兴许那厉灵会退避三舍,但你有那能力把人叫来吗?如果没有,就老实放下电话睡觉。就算现在我们赶去了,从村里到县城有多久你自己很清楚,那周蓉周远生两个人估计也没命等到我们。死他们两个就够了,这是天意,是报应,更是命,别再害更多的人去送死。
里屋的王顺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就听他翻个身又继续睡觉了。
我呆愣的拿着电话,半饷都说不出话来。
像王顺说的,几个人过去能有什么用?
去了也不外乎是去送死!
我默默放下电话,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这一刻我只有祈祷文博能真正听进我的话,可千万千万别直接去周蓉家,只要文博动用他们家的关系,警察说不定真会出动大队人马,那周家二人就还有的救,不然的话....
这一夜,又是彻夜难眠。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里摸着青铜戒指,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糊睡着。我始终没有等到文博回电话,对于周蓉二人到底怎么样了更是一无所知。
但没有消息,无疑是最坏的消息。
因为只有当那周蓉周远生两个人全部都死光了的情况下,才会没有任何消息。
第二天,体力恢复不少的王顺大清早就开始忙活,我起床的时候,就看见他在捣鼓着一碗鸡血,这是大早上他从二敏那讨来的雄鸡血,他要借雄鸡血掺以朱砂画符,预备着应付不久后的恶战。
我问他,手机难道一直都没响吗?
王顺头也不回的说,让我别瞎操心了,有那功夫不如帮帮他。
我叹口气,想来那两个人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走到王顺身边,问他要我帮什么,王顺让我坐在凳子上,说让我帮他画符。
我哪会这个!
王顺却不在意的说,不会就学,来都来了,多学一点是一点。
他递给我一杆毛笔,笔杆是桃木芯削下来的,笔头是用胶粘的黑狗毛。
我照着王顺的符,学着画着。
王顺告诉我说,符又称令符或灵符,说白了就是用来建立与天地神灵沟通的桥梁,必须平心静气,以心神之念画符。与其说这是在画符,不如说是用手中毛笔将天地神灵印在纸上。
画符的窍门在于,心神知念,一气呵成。
我按他说的,从最简单的符画起,是用以沟通天地的灵符。
我画了半天,终于有一张和王顺的符看起来颇为形似,我自信满满的拿给他看,向他显摆我的本事。
王顺很不满意,他摇头叹气:“我不是给你说了,要用心神之念画符,谁让你照着我画的抄了?这玩意儿要是有用,还画个什么劲儿,直接用复印机多省事?”
我惊喜的问:“原来可以复印的吗?”
王顺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可以个屁!给我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