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在乎,是非常在乎。
他那么脆弱,说不定会哭的。
砚尘珏捏紧了拳头,冷声道:“我没有告诉他,你放心,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说罢,砚尘珏怒气冲冲地走了。
清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
按理来说,砚尘珏没有告诉砚尘烬,她是该高兴的,可是……就算他不告诉阿烬,这件事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吗?
清吾叹了口气,无力的躺下。
江铭昀是真的掉沟里了,而且是条满是污泥的臭水沟。
听说是砚尘珏从妖兽体内逼出了残魂,在残魂的指引下,众人前往寻找,也不知江铭昀怎么搞得,一不留神就掉进沟里去了。
同行的修士们从沟中的黑泥里找到了两具白骨,听说在这两具白骨上发现了端倪,是以这几日砚尘珏都不在华光门。
他不在,清吾才敢出门。
江铭昀身上的伤都是小伤,调理之后便恢复了,但先前在混沌山被女鬼所伤,伤及筋脉。
这一回又引得旧伤复发,一连躺了三日。
清吾去瞧他的时候,他身子已经恢复了大半,偶尔可以下床倒个水了。
江铭昀冷眼看她,道:“你来看我,还得我这个病人给你倒水,你面子可真大。”
被他这一句话将思绪拉回来,清吾连忙从他手里接过水壶,自己倒了一杯。
倒水倒的水都溢出来了,清吾才回过神。
江铭昀叹了口气,“你这是来探病的,还是来给我添乱的?”
清吾放下水壶,叹了口气,道:“我看你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给你添乱,我先回去了。”
江铭昀见她走路左脚拌右脚,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知道他受伤,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喊住清吾,“路姚清,你回来。”
清吾脑袋懵懵的,甚至没意识到他喊得是自己,闷着头往外走。
江铭昀又喊,“路姚清?”
喊第二回的时候,清吾才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脸不解,“还有事?”
江铭昀坐回卧榻上,皱着眉,“你过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清吾摆摆手,扯了扯嘴角,笑得难看,“我没事儿,放心吧,出门不会掉沟里的。”
“……”江铭昀怒目,“你在嘲讽谁?”
清吾这回是真的没想嘲讽他,只是随口一说,恰好撞上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哎呀,我没事,你别管我了。”
江铭昀瞪她一眼,“你以为我想管你?我只是……看在你安慰过我的份儿上。”
清吾思索良久,还是回来坐下,茫茫然的问他,“如果说,你喝醉了酒,一觉醒来发现你卧榻上有个人。”
江铭昀眉心抽搐了下,心想:她怎么知道的?
他已经警告过赵锦英不准说出去,这小子竟然阳奉阴违?
清吾说着顿了顿,跟江铭昀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是个情感白痴,又帮不上忙!
她摇摇头,道:“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过。”
清吾起身要走,江铭昀一把扯住她手腕,“你给我坐下,这事儿有多少人知道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大对劲儿啊?
清吾不解,“我怎么知道?”
江铭昀一心以为她说的是他和赵锦英的事儿,便更是要刨根问底了。
“说完,然后呢?”江铭昀问。
清吾犹豫了许久,见他一副‘你不说完别想走’的模样,她只好重新坐下,道:“你一觉醒来发现你卧榻上有个人,那个人他不是别人,还是你喜欢的人的哥哥,你该怎么办?”
江铭昀脸上难得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这人一贯冷傲,此刻呆呆地样子竟然有些……滑稽。
良久,江铭昀才不解的问:“你和砚尘珏睡了?”
清吾:“……”
“我说,我说如果,你别乱猜!”清吾大声辩解,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做贼心虚似的。
她这样跟直接说出砚尘珏的名字有什么区别?
江铭昀盯着她看了一阵儿,道:“首先,我不会跟任何人的哥哥睡在一起!”
清吾:“……”
“其次,如果是砚尘珏的话,我佩服你的勇气。砚尘珏不是你能把控得住的人,如果他不生气,你该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如果你惹他生气了,我想你会死的很惨!”他说这话的时候,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清吾觉得自己已然暴露了,心想江铭昀爱端架子,倒也不会出去乱说。
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不在乎砚尘珏生不生气,我想知道阿烬会不会生气!”
江铭昀不理解,“砚尘烬生不生气,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被拒绝了吗?他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生气?”
清吾:“……”
这他倒是记得清楚!
额,说起来,可能不是这样的!
清吾本来就很乱,现在被江铭昀搞得更乱了。
她搓了搓头发,“算了算了,我说不清楚。”
江铭昀皱了皱眉,道:“不管怎么样,砚尘珏这人绝非善类,你还是小心些的好。”
“怎么说?”
清吾对砚尘珏的印象不错,其中大部分是砚尘烬对她说的,他哥哥很好;另外一半是她觉得他,无论是修养还是学识甚至是修为都独树一帜,让人感佩。
今日倒是第一次听到“绝非善类”这样的词被用来形容砚尘珏的。
江铭昀道:“你久居华光门,对妖族之事并不了解。妖王二十三个儿子,个个都非凡品,却唯独砚尘珏拔得头筹,成为太子,可见此人手段了得。三年前,砚尘珏成为妖族太子,曾经同他争夺太子之位的几个弟兄便纷纷销声匿迹,生死不明,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清吾像是没听进去,在意的点却是……“二十三个儿子?不是二十二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