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一,万一……他让本宫失望,本宫也不会再放纵他!”
龚良臣一本正经道
“太后还在对他抱有期待?”
‘’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当年攻打西夏,我也随军而行,童贯那路大军明明败得一塌糊涂,却在战后得功。”
“这两人若无勾结,当此争权之际,曹斌怎会不检举童贯?”
说到这里,龚良臣咬牙切齿,当年攻夏,该罚的不该罚的,都沾了曹斌的光,从轻发落了。
只有他最惨,没沾光不说,还特么被加重处罚,他不过是个监军啊……
“若这两人没有勾结,我愿献上项上人头!”
潘太后摇了摇头
“是啊,他看本宫孤儿寡母,容易欺骗,所以把两府三司当成他自家后院,都换上了自己人。”
“甚至连皇宫也是!”
说到这里,她猛然睁开双眸道
“所以本宫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龚良臣,为了瞒过曹斌在宫中的耳目,本宫允许你招揽高手进宫,但你确定他们能敌过曹斌吗?”
听到这话,龚良臣不由大喜过旺,他早就盼望这一天了,因此连忙回复道
“太后放心,曹斌只是沙场战将,讲的是冲锋陷阵,借马扬威。”
“我的高手朋友说过,英雄不在马上斗,马上不显真功夫。”
“他马战再强也不善游斗,我的人却是此中高手。”
“更何况我们还有软骨散……”
潘太后点了点头,取出一块牙牌道
“你去办吧。”
刚要递出牙牌,她又缩回手掌
“记住,本宫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有本宫摔杯为号,你们不许露面。”
龚良臣连连点头,潘太后又道
“就算你们动手,也不可伤他性命,本宫只要囚禁他几年就够了!”
龚良臣无语道“太后!”
不伤性命还埋伏个屁啊,等他事后报复吗?
潘太后也知道他为难,只得沉吟了一下继续道
“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可以打断他的腿!”
“如此……本宫还能用……”
说着,她又自我安慰似得说道
“你去准备吧,潘豹是他总角至交,他不会怀疑对方用心,何况潘豹本也不知根底。”
“他也不会想到本宫做了两手准备,还这么快下定决心……”
“何况他大势新立,尚未长成,不会因为先帝遗旨这点事铤而走险!”
不得不说,她确实料中了曹斌的一部分心思,也料准了大部分权臣的心思。
欲谋朝自立者,必定是退无可退,或已将现有势力发展到巅峰,进无可进之时,才能下定决心。
龚良臣怕她再次临时反悔,连忙上前几步,快速接过牙牌,疾走出殿去了。
手中失去牙牌,潘太后只觉得心中一空,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了一空。
这一刻,她似乎看到命运转了一个大弯,向她不能把握的方向驶去。
她不由双手合十,默念道
“上苍怜悯,让曹斌送上除王安石之外的任何举荐吧……”
这一刻,她觉得曹斌就算只举荐个中立的清流,也能够接受了。